留给他们单独道别的时间。
万重为呼吸很重,眉头蹙着,急躁地抓住时温的衣角,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别去——”
因为着急,万重为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额角上有细密的汗珠浸出来,抓住时温衣角的手用力往下拉,时温只得蹲下——他还不至于对一个意识不清的病人疾言厉色,况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
“别去,回来……”
时温微微皱眉,试图理解从万重为一醒来就说的这个词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西北徒步了,”时温说,“我已经回来了,是你救了我不是吗?”
“……司机呢?”万重为用力摇头,艰难发着声音,说出了更多指示明确的词,“让他回来、环城线、不行!”
他嘴唇发着抖,眼底通红,另一只手握住时温的肩,几乎要把骨头捏碎,不停地低吼着“回来”。
他情绪太激动,几乎失控,景清和几个医护冲过来,将他围住,试图控制他的歇斯底里。一针镇定打下去,他眼神渐渐涣散,却依然固执地向着时温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时温隔着纷乱的人群,认出了那口型。
“别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是“别走”,不是“别去徒步”,而是别去那条历经绑架磨难的路。
那是一条时温无法原谅的鸿沟,是一条让他们的爱情再也回不去的分水岭,是万重为意识深处最不能直面的后悔和愧疚。
时温的眼眶酸涩得难受,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可以骗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原来他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