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时温整个人有点恹恹的,平常就安静的人,现在更是安静得过分。梁明照陪了他几天,便回了西雅图。
天气渐渐热了,时温找了个周末大扫除,不穿的棉衣规整好,又把夏天的t恤短裤都拿出来洗一遍晾上。
打开杂物柜,那只灰色的旅行袋安静躺在里面。时温坐在地上,将拉链拉开。
水壶、速干内衣、压缩裤、冲锋衣等等,林林总总,都是从西北沙漠带回来的徒步装备。是梁明照在医院帮他收拾好的,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打开过。他潜意识里不想打开,也不愿意回想在绝望里挣扎的那一天一夜。
他盯着那件青灰色的摇粒绒坎肩发了会儿愣,终于伸手将它从包里扯出来。
就是一件普通的保暖坎肩,码数比他平常穿的大两个号,因为长时间塞在包里,绒毛上结了痂。有几块地方色泽暗沉,指腹摩挲起来有坚硬的触感。
他把洗手池放满水,把坎肩按进水里,然后自虐一般看着一股暗红从水下涌出来。
用力搓了好几遍,直到水池里再也看不见一点异色,直到那条紧紧搂着他的手臂里淌出来的血彻底冲刷干净,他才把坎肩捞出来,拧干,然后晾到阳台上。
得把坎肩还给他,时温想,或许应该给他打个电话道声谢。别人救了自己一命,装聋作哑太没礼貌了。
他回来之后就做了决定,等万重为再打电话过来,他一定好好说声谢谢。
可是没有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了。
时温在打电话和等电话的纠结中又过了几天,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收到一段视频。
视频文件后面跟着祁望的一句话:这个发给你,这次我想替他做决定。
万重为坐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阳光很足,打在他脸上,苍白到透明。
时温心下一沉,这是一间病房。
万重为笑着,很温柔。
“阿温,最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