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蛊惑,“阿温,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的。”
时温张了张嘴,对站在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实感,只是干巴巴问了一句:“你的计划都结束了吗?”
万重为一愣,含糊着说“快了”,说“还差一点”。
“还差万家是吗?你父亲、万源都要付出代价是吗?”
“是。”
“那我呢?我也需要吗?”
万重为终于感觉到不对,眉头微皱:“你在说什么?”
时温别过脸不再看他,很轻很轻地说:“我们可不可以离婚?”
万重为脸色冷下来,他倚在书桌上的上半身直立起来,仿佛时温提的这个话题多么煞风景和不应该。这是第二次了,从时温口里听到“离婚”二字,这比万重为想象的更令人恼火。
万重为似乎想要压下什么情绪,耐着性子说:“计划结束和离婚没有什么关系。你好好休养,别的不要想。”
时温却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或者他一直都不好糊弄,只是因为他愿意为了万重为做一些不计后果和无偿付出的事。
“我们为什么结婚你很清楚,”时温慢慢地说,看起来很好脾气,尽量想和万重为和平沟通,“就像你朋友说的,现在我一点用也没有,帮不上你,还是个污点和笑话。以后别人谈起你来,首先会想到你有这样一个伴侣,上不得台面,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对我的课题投了那么多钱,我帮你完成合同约定,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吧。至于其他的……有些东西是奢望不来的,我不怪你,这本就是我自愿的。离婚之后,我会搬到学校去,我们……就这样吧。”
这是时温出事以来,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万重为突然低低笑起来,原来报应一环扣一环。刚才万行川还在另一间书房里求他留一条退路,他觉得对方愚蠢至极。如今愚蠢至极的角色变成自己,才发现求一条退路真的很难。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和父亲没有多少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他立刻又想,父亲被他逼的一条退路也无,只能来求。可他不是,他有大把的办法自己创造退路,无需谁给,自己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