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落尽时,谢谙的短剑在卢飞胸前交叉,而卢飞的剑已刺穿了谢谙的衣领,剑气拂过,在谢谙身后划出一道深深雪痕。
安陵辞轻啧一声,君拂歌的两个手下同他们庄主一个性子,自诩正道人士做什么都留有余地。同谢谙这样的人交手还用君子之风那套,明明五十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非要拖到现在。方才那一剑气势惊人,留下谢谙一条胳膊不成问题,却偏偏只刺穿了衣领。
榆木脑袋。
谢谙低头瞧了眼破了的衣领,目色一深:“素闻表哥剑法卓绝,谢谙有意讨教。表哥可别再让一个下人欺负我了,瞧,我衣服都破了。”
谢鹤眉大笑,目露精光:“你们年轻人切磋一下也好,好外甥,你便指点指点谙儿,让他也学着点。”
卢飞几人神色一沉。如今江湖皆知庄主内力尽失,这时候要人出手切磋,谢鹤眉安得什么心?!卢飞握剑的手一紧,他方才就不该留手!
谢谙自然知晓谢鹤眉的意思,他们此次前来本就有两个打算,若是不能与长歌山庄攀上关系让谢姚嫁进来,那便以切磋为名逼得君拂歌与他交手。
君拂歌内力尽失,与他对战必定只能依靠长歌剑法。父亲天资平平,可他谢谙却也算得上练武奇才,此番对战下来,定能让他摸透长歌剑法的招式!
“表哥是不想出手还是不能出手?”谢谙眼中一闪,“莫非……江湖上那些传言竟是真的?”
“庄主!”见君拂歌上前一步,卢飞姜晴皆忍不住出声。童萌却是瞧了眼谢谙,这个猥琐憨憨,谁给他的胆敢挑衅她哥?
果然,下一秒“君拂歌”便勾唇笑了。
安陵辞轻搓衣袖,眉目半抬:“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话音未落,身姿便已如离弦之箭眨眼便至谢谙近前。谢谙连退几步,化剑为链朝安陵辞抽去。然安陵辞一个侧身,那黑链甚至未碰到他一截衣角。
安陵辞没拿剑,也使不出长歌剑法,谢家父子的打算注定要落空。原本安陵辞只想将这群呱呱乱叫的□□丢出去,但如今他心下不悦,倒是不打算让他们这般脱身了。
铁链忽远忽近带出疾风阵阵,安陵辞却像在戏耍他一般,一直未出手,只在谢谙身侧来回飞跃。谢谙眼中一厉,长链变作短剑握在手中,朝安陵辞横劈而去。后者只轻飘飘一晃,一脚踩在了谢谙头顶。
谢谙恼羞成怒,挥舞的短剑已带了杀气。指下一扣,那短剑之中竟射出两叶利刃,直逼安陵辞。
“拂歌!”
“庄主!”
安陵辞冷笑,俯身一手拽住谢谙手腕狠狠一折,逼得他吃痛松开短剑。安陵辞趁机夺剑,两叶利刃击在剑锋上发出清脆两声,下一秒便被他还给了谢谙。
两枚利刃破空而去,决定了谢谙躲避的动作路径。安陵辞黑眸一眯,学着谢谙的动作指下轻扣,又两叶利刃疾飞而出。此时谢谙已是避无可避,只闻一声惨嚎,谢谙已捂着脸滚到了雪地上。
血色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下,瞬间在雪中开出大朵大朵的花。
“谙儿!”谢鹤眉大惊,扑过去查看他伤势,却见那两枚利刃已深深刺入谢谙双目,连取出都要再遭一次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