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白的帕子掩了唇,赵亭轻咳了两声,才低低的说:“可惜水不好。”

“……云林江江心之水号称天下第一。”

“可惜此时隆冬,不易取水。”淡淡说罢,赵亭又是掩口一阵轻咳,咳完,纤白手上的丝帕已有了淡淡的血红,他视若未见,只仔细小心的叠好,收入袖中。

“……时候未到?”叶翩然剑眉一挑。

赵亭向后靠去,闭上眼,舒展开的眉心有一痕淡淡的皱纹,“时候未到。”

“为何?”

“未沸之水如何泡茶?”

叶翩然忽然恍有所悟,他一拊掌心,“云林江尚未冻实!对了,萧然渡渡口狭窄,军船进攻几乎不可能,元帅是要等云林江结冰,强渡萧然!“

赵亭却一笑,他笑道一半,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半弯起来,被白裘包裹的脊背上凸起的纤细肩胛骨,仿佛一个阳刻的八字。

“翩然,你在为政方面胜赵某千倍万倍,行军打仗,却是赵某有所擅场了。”

他忽然便笑了,忧郁而温和,让人联想起初秋傍晚太阳旁边菲薄的云层。

“我在等,萧逐也在等。只不过,他在等冰层结实,我在等……冰层看起来结实……”

说完,他疲惫的叹气菲薄苍白的唇角弯着一个淡淡的笑容。

萧逐萧逐,且让为师看看,你到底学到了我几成的本事。

闭上眼,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萧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