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襄震惊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任着容玉把他推到靠里的位置。她吹熄了蜡烛,便自然而然地躺下。
他隔了一阵,才艰涩地开口:“你怎么能……和我同榻?”
容玉语声疲乏:“因为我累了,而床只有一张。”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她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之前不是跟那位老妇人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么?借我半边榻又怎么了?”
玄襄不想再跟她说一句话。她这是吃饱了撑得一路上撩拨他,更可气的是,他竟被她撩拨起来了。
容玉睡相很好,安安静静地躺下后,便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不一会儿便气息轻慢起来。他猜想她多半是进入冥思状态,那个时候是她最为脆弱而丧失警惕的时刻,她就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弃戒备之心,也许只因为相信契约。
玄襄却始终无法无法入睡,依照道理来说,他现在受了伤应该是最疲惫的,却不知怎么越睡越清醒。最后他支起身,转过头看身边的人,她睫毛纤长,好像欲展翅而飞的蝴蝶羽翼,容颜沉静,就像琉璃化成的人。
他迟疑片刻,慢慢伸出手去,手指落在她的脸上,从额上缓缓滑过鼻梁、脸颊,触手的肌肤细腻而沁凉。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以手指代替眼来要记住她的每一分容颜,最后,手指停在了她的唇上。
犹如被心魔蛊惑,玄襄忽然低下身去,她的容颜越来越近,她的气息时断时续,一时半会都不可能从冥思中醒来,也不会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他最终将唇印在她的唇上,没有再深的动作。而他心中,却如擂鼓,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