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书转身走,检票结束后,忽而回头,看到他原来不知何时跟上了两步,在闸口外面看着她,隔着两米远,他的眼睫毛很长,颤抖的时候,茶山浓郁的雾气就被风雨压盖了,雾气会压抑成水意,攀附在满山茶叶茂密见,清凉遐迩,静谧不绝。
但它好像要哭了一样。
意识到她在看着自己,姜湛忽又笑了,抬手摆了摆,清冷矜傲,又漫不经心,跟当初在云海村初见分离时一模一样。
那一次他以为再也不见了。
这一次,好像也一样。
江挽书看着他几秒,还是转身走了。
姜湛回去了,阖起杂志,看到上面一行字——她在清晨捧著书踩踏过的每一滴露珠,都是我在每个黄昏落寞时追寻过的山海。
但相见那么难,隔着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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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s市的律所本十分忙碌,但今日路过待客厅的,总忍不住顿足打量几眼,玻璃墙内,短发且浑身上下衣装首饰价值综合不下于七位数的短发女郎连墨镜都懒得取下,一副高傲又散漫的样子,而赵承刚结束完一个案子,从外省出差回来,风尘仆仆的,外套拎在手里,拉扯了领带,面上疲惫又不耐,听助理说律所来了一个大客户,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他当即精神了。
如果这世上有比黑咖啡更让他提神的东西,那一定是玛尼玛尼and玛尼。
但一进去,他就预感这人不是为了打官司的,因为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被社会吊打或者需要法律去吊打别人的紧迫感,她是松弛的,高傲的,有点欠扁的那种大小姐气派。
莫非是定顾问?
那好啊,这是肥差。
赵承预感自己要发一笔,笑容可掬道:“许小姐,久等了,想喝什么咖啡?我们这里什么咖啡都有。”
许亦筱看了看他,说:“我等的又不是你,你这人倒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