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宁醒来的时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跳跃的火光把眼前晃得忽明忽暗。

杨安宁楞了一下,心脏如同被人用手紧紧攥住,狠狠抽痛着。他立刻起身看向周围——四周的墙上插满火把,最高处摆着一张华丽的座椅——这分明就是他噩梦的起点,做血脉转移的那个厅堂。

冷汗瞬间顺着额头与后背流下,杨安宁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但颤抖的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杨安宁左手抓住自己的右臂,想让自己冷静,但身体却抖得更厉害,直到他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卧房里睡觉吗?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自己为什么丝毫没有察觉?莫非这就是凌燃的目的?再做一次血脉转移?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看自己流干全身鲜血的样子?

杨安宁脸色煞白,双唇也青白一片。他想喊阿宁,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十二年前的往事一幅幅在他眼前飘过,他似乎看到了手腕流着鲜血、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自己,看到了坐在高处冷眼看着他的凌燃,看到了西苗教众人恨不得将他剥皮嗜肉的眼神。

杨安宁抱着头瘫倒在地,他分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也分不出如今是在现实还是梦里。记忆中逃离十万大山回到折柳山庄的这些年,莫非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从魔教的总坛中逃脱过?

是梦还是真?

杨安宁的身体抖得像筛子,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漆黑一片。

有人靠近他的身边,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那人在他耳边说:“安宁哥哥,别怕,都过去了。”

那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寂静夜里的一声惊雷响在杨安宁耳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感觉不真实。

杨安宁胡乱抓住他的衣服,努力看向他的脸。眼前仍是黑蒙蒙的一片,但黑雾却开始慢慢散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杨安宁轻声喊道:“阿宁?”

凌燃紧紧抱住杨安宁,说:“是我,安宁,是我,我是你的阿宁。”

杨安宁的声音也在发抖:“我们不是在房里睡觉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在做梦?”

凌燃把他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最高处的座椅。

“你干什么?”

杨安宁挣扎着。

凌燃紧紧抱着他,直到站在座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