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宁发现,无论他怎么回避,都逃不开凌燃。凌燃犹如一株藤蔓,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已将他细密的包围起来。
杨安宁试过对他恶语相向,试过对他视而不见,甚至还毫不留情的驱赶过他,但无论怎么做,只要杨安宁回头,就能看到凌燃站在他身后。
在凌燃的脸上,他见到过受伤、见到过委屈、见到过愤怒、见到过隐忍,却从未见到过他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与退缩。凌燃承受了他所有的指责与刁难,却对他如往常一般关心体贴。到后来,杨安宁甚至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在他不经意回头的时候,见到凌燃不愿展示给他的悲伤与失落,杨安宁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很清楚,即便如此粗暴地对待凌燃,在他的心底却从未对他有任何的厌恶,相反,他是有些喜爱凌燃的,虽然在他看来这种喜爱仅仅是对弟弟的喜欢。杨安宁始终认为,凌燃走岔了路,待他们分别之后,凌燃自会走回正途。
杨安宁不再刻意避开凌燃,除了身体接触,他甚至开始像最初相识时那样,温柔而包容。
随着巡视的日程接近尾声,凌燃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黯淡。
临别的那天,凌燃看着他,年轻的脸上没有表情,凌燃说:“安宁哥哥,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凌燃转身离开。
杨安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针刺一般密密的疼。
杨安宁捂住胸口,直到再也见不到凌燃的身影,仍没有离开。杨安宁闭上眼睛,暗暗地嘲笑自己:“终究还是动了心思。今日一别,恐怕他日再难相见了。希望你将来迎娶娇妻美眷,早日忘了我这个远方的哥哥。”
杨安宁陆续收到凌燃的信,最初几乎一日一封,信中密密麻麻全是凌燃对他的思念与深情,杨安宁将信读完,封好放进木盒中,保存在自己的书架上。
可他从不回信。
后来,来信渐渐少了,直到有半个月的时间,杨安宁都没再收到信。
杨安宁想,大概他终于放弃了。毕竟,没有回应的付出,没有人能坚持长久。
但他的心却像被掏空了,麻木的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杨安宁如往日一般为山庄奔波,忙的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杨安宁觉得自己似乎少了对某种感情的期待,以往他还可以和其他人一起逢场作戏嬉笑风流,现在却完全没了念头,甚至有一次,一个烟花女子向他靠来的时候,他竟把人推开了。杨安宁拒绝思考原因,他告诉自己,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杨安宁再一次从烟花柳巷走出来时,被秋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身旁喝醉的掌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杨爷……最近太清心寡欲了啊……坐怀不乱真君子……”
杨安宁让小厮把掌柜送走,一个人慢慢走在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