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不停地下,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在这个沉沉的寂静的暗夜里,凌子寒回到宽大的空旷的别墅,只觉得就连自己的脚步声里都是寂寞。
雷鸿飞却没有那么多感觉,只理所当然地要留宿。
凌子寒看着他,心里觉得很高兴。
雷鸿飞一边在浴室里洗澡一边哗啦哗啦地唱歌。唱了慷慨激昂的《风云再起》、《精忠报国》、《诀别》后,他又唱起了最近忽然流行起来的老歌《傲慢的上校》,“……总算习惯了残忍……早前的天真梦想,被时光损毁……我们笑着灰飞烟灭……”
凌子寒一边听着雷鸿飞搞得热闹无比的动静,一边看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思索着。等听到那一句“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时,他拿起电话,通过保密信道打给吕鑫。
已经很晚了,吕鑫却还没有睡,并且已经知道他去看望了老板,这时关切地问道:“子寒,怎么样?你一个人在家吗?要不要我来陪你?”
他刚刚结婚,凌子寒也不是那种天真柔弱的小孩子,一出事就需要人陪伴。他沉稳地笑道:“不用。我只想问一下,我父亲的车祸,到底是纯粹的意外?还是敌人的阴谋?”
吕鑫沉默片刻,仍然如以前那样,对这个少年没有虚词掩饰,而是实话实说:“我们目前的调查尚无头绪。肇事司机在逃,车主是一家物流公司。他们说当时是在进行正常的送货,司机是公司的主管,因为业务繁忙、司机请假而临时代班的,出事之后就不见了。目前看来,这家公司并无特别的可疑之处。现在,我们和警方都在抓捕那名司机,同时继续调查公司的有关情况,尚没有实质性进展。”
“哦。”凌子寒思索着,淡淡地说。“老板,我明天想看一看调查到的所有资料。”
“好。”吕鑫毫不犹豫,立刻答应。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消失了,凌子寒说了声“明天见”,便结束了通话。
雷鸿飞穿着凌子寒拿给他的凌毅的睡衣,哈哈笑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