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秋又问记者她能不能知道女方家庭的联系方式,记者说她要打电话问过才能告诉她。
接下来就是等待,走访,麦秋见过了那女孩的父母,两个人在几年前有了儿子。儿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添了一抹色彩,两人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像当初受访时那样麻木而痛苦了。
但显然影片里的麦秋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记者说的那两位终日惶惶不安,承受锥心之痛的父母。她看着他们带着孩子打打闹闹,提起以前的女儿时,他们短暂地失去了微笑。随即又很快地恢复了情绪:“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律师说那男的赔了两百万算有良心了。”十多年前的两百万,确实是很大一笔钱,足够让一个小城家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笑的是,从法律上来讲,律师说的居然是对的。
毕竟是女方自己跳楼自杀,而不是男方强迫。
无言以对的麦秋确定好所有的录音都在,征询过之后就走了。
走之前,她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句,男方此时的行踪。
女方的父母都不清楚,不过他们说了一个大厦的名字:“我闺女就是在那儿跳楼的。”
麦秋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大厦,火速赶过去,发现里面多数都是租用的办公楼,她去找了物业,询问当年的事情。物业本来不想理,她拿出记者证,让他们不得不理。
巧合的是正好当年管理大厦的物业经理也在,他带着麦秋查了一下资料,原本的男方公司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就退租搬走了,留下的联系方式也不晓得是不是了。他给了麦秋当年男方公司的名字,以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麦秋用手机开了相机打算照下来,照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位负责人,她认识,她老公的得力助手。而前面有过细节的提示,这位助手大学没毕业就跟着她老公创业了。——也就是说,这个公司,就是她老公的公司。
接下来麦秋又在网上查到了她老公的公司注册时间,法人,随即又在网上找到了她老公的案子。
华夏的诉讼已经都联网了,在正规的网站,只要知道姓名或者身份证号码,就可以查询到当事人的案子。麦秋先查的是得力助手的名字,并没有。反而找她老公的名字时,找到了当年的诉讼案。
没有录影,有判决书。
影片的前面很丧,后面却像是悬疑片一样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然而并没有多久,真相就被找到了。
这是一个专业的记者能做到的事。
在这个时候,电影中的麦秋坐在车里,她没有哭,也没有像是以往一样那种压抑地痛苦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