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半信半疑地抬起眼,对上孟怀昔的目光的瞬间,它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孟怀昔注视着它的眼睛,声音变得轻柔而舒缓。
“娇夜有没有拿到一个白色祥云形状的玉佩?”
其他人看出来了,孟怀昔在用招摇长老传授的幻术来拷问真话。这种幻术很难掌握,要在瞬间侵入对方心灵中最薄弱的地方,控制对方的意识,会消耗施术者的大量精力。
纸人的嘴动了一下,却没有出声,显然是意志在跟幻术斗争。
然而孟怀昔的目光敏锐,已经捕捉到了它的意思,它的嘴唇明显是在说:“有。”
孟怀昔说:“娇夜把玉佩拿到哪里去了?”
纸人的嘴唇颤抖,拼命想控制住内心的秘密。孟怀昔的目光冷酷,解读道:“拍卖场……在什么地方?”
纸人的目光骇然,然而它的身体已经被孟怀昔控制住了,嘴唇微微翕动,禁不住要把他想知道的东西泄露出来。
孟怀昔道:“洛阳……血衣门在洛阳有两处大的产业,都适合拍卖。是金钩赌坊,还是白鹤戏楼……嗯,白鹤戏楼。”
纸人又开始哭了,孟怀昔还没问完,说:“什么时候开始拍卖……端?端阳节当天。”
他总结了所有的信息:“娇夜把尊主令给了血衣门的拍卖场,在洛阳白鹤戏楼,端阳节当天拍卖。”
孟怀昔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纸人哭着说:“没有了、没有了!都被你们问出来了,主人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刚才林钏搓的那团火球还漂浮在半空中。小纸人一歪身子,朝火球撞过去,浑身着起了火。它的身体上有阴气,确实比一般的纸片耐烧一些,却也只坚持了一阵子就化成了灰。
几人看着火光,没有拦它。毕竟这小妖怪是非不分,跟着娇夜为虎作伥,还觉得自己做的事没错。它也害了不少人,算是死有余辜。
孟怀昔用的幻术对精力的消耗极大,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林钏说:“还有三天才是端阳节。咱们先回去休息,准备好了再启程也不迟。”
在客栈歇了一日,孟怀昔放出信号,叫了星河派的密探过来。
一个黑衣男子现身出来,他本来一直在附近寻找星河镜的下落,发现了信号,便立刻赶过来。他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孟怀昔跟众人聚集在客房里,说:“方览,你是咱们星河派的百晓生,血衣门的拍卖会的事,你知道么?”
方揽沉思了一下,说:“血衣门的拍卖会存在已久了,每年举行一次。血衣门的门人行事邪肆,经常偷盗名门的法器,甚至直接杀人越货,向主子上贡邀宠。薛成瑞不但纵容他们这么做,还让他手下眼光最毒的大朝奉从中挑出顶尖的宝贝来,放到拍卖会上去。每年光靠拍卖挣的钱,就足有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