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安咽了口唾沫，迟疑道：“你说你……你以前是妖？”

“哎呀，你这鬼怎么啰里啰嗦的，我也不怎么记得你了，我还想看落日了，你不要挡我们路上啊。”温阮心看着他虚白的魂魄体，“到底是谁将你扔海里了，早点投胎去吧。”

徐绍安正要解释，谢重楼看了看湿淋淋的他，手在半空中一搅动，黑白无常立刻出现在眼前，白无常对着笑脸：“重楼君唤小的，所为何事？”

谢重楼手一指徐绍安：“认识的，行个方便。”

白无常一瞥徐绍安，唉哟一声：“哎哟喂，是个落水鬼啊，这都死多久了哟。”

谢重楼：“被妖害的，猝死后抛尸海里了，也算冤死。”

“小的马上查明了，禀告我家老爷。”

“带走吧，别扰了老子看落日的心情。”

“好好好，马上走，马上。”

白无常笑着应着，勾起徐绍安的魂魄，一溜烟儿就没影了。谢重楼讽刺道：“这两孙子，以前没见这么及时勤快过。”

“师尊现在身份高贵，这鬼界的人，见了您还不是当菩萨供着啊，这还算办事不利索的呢。”

谢重楼舒心地笑：“会说就多说点。”

“好呀，师尊我们等会看完落日去哪啊……”

“见你父母。”

“咦……哦哦哦，那我是不是得买点礼物啊。”

“师尊见你父母，得师尊买礼物。”

温阮心只眯着眼睛看着海平面的落日，根本没细想话里的意思。在还谢重楼仙力的同时，天帝已抹去了关于谢重楼在人间存在过的痕迹。

——我想从头来过。

这是他在天帝面前认怂恳求来的机会。

——我承诺会遵守天界诫条，当人间的事务司，为君处理任何与天界的纠纷。

这是他作为得到机会对天帝的报答。

他记得，天帝一扬手问：“没一点抱负，别人都想往上爬，为什么不像他们？一个女人值得你放弃前途？”

二人面面相觑，不说话。

谢重楼问了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他问：“那请问君上，为了前途放弃一个女人，后悔过吗？”

天帝懒懒的睨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愚蠢可笑。

“这就是我跟您的区别。”谢重楼笑着看着他，“在选择一样后，就不会再贪心地把自己置于两难。”

天帝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您不是我，永远不会理解我，我也不是您，不会做您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