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东隅+番外 长流流 1597 字 2024-03-08

乾安殿是皇帝的寝宫,但白柏向来没有留人过夜的习惯。把人接来乾安殿养着,人多眼杂,那便是不打算瞒着后宫了。

王府中,白榆跟几个婢子一起坐在连廊处啃着刚切好的西瓜,他用小匙㧟着最红最甜的那块,吸溜着吃了一大口,然后把籽吐在一旁。

白榆不懂什么尊卑贵贱,待白柏之外的人都一视同仁,傻子又不端架子,那些婢子们都喜欢他。陪着他玩久了,偶尔还能上手抹一抹小脸。

几个婢子叽叽呱呱地说着话,看他吃得嘴上全是红艳艳的汁,又拿帕子帮他擦。

他吃了小半个,便觉得撑了,又给了婢子们,自己躺在连廊处,身下铺了层小床垫,撩起衣摆睡着午觉。

外面日头正晒,连廊顶上屋檐正好投下一片阴影,清风阵阵,婢子噤了声,为他摇着扇,吹着他露出白花花的肚子,睡得好惬意。

直到有人在他肚子上啄了一口。

白榆睡得浅,不耐烦地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然后就被腾空抱起,他下意识地蜷在那人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衣物上的熏香淡而悠扬,夹杂着淡淡的奶香,附着清凉之感。他嗅着熟悉的气息,又蹭了蹭,寻了个更合适的位置继续睡着。

那沉香有安神之效,他倒是溺在其中逐渐睡得沉了,路上马车不免遇到颠簸的地段,也没惊醒他。

白榆再睁眼时,马车刚好停下。

他先是发觉自己被揽在白柏怀里,再是发觉自己在马车里。这对白榆来讲是个比较新奇的体验,他这半年来从未踏出过王府一步,偷偷打量着帘外的光景。

“醒了?”

白榆刚睡醒,嗅着鼻尖的淡香,一时忘了称呼:“父王,你身上好香。”他伸了个揽腰坐起身,又挂在他怀里闻了闻,“好香。”

白柏扶着他,顿时有些意外:“你喜欢这个熏香?”

白榆又埋在他衣袖间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郑重点头:“好闻。我喜欢。”

他还继续做补充:“睡着时候闻,好舒服。”

白榆闻了几下,又继续埋着头闻,白柏见了失笑,伸手在他发上一抹:“还真是一条小狗。”

他捞着白榆下了马车,白榆望着乾安殿,脚步登时一顿,好像颇有些犹豫。而方才觉得某人是小狗的人,正在一侧吩咐冯宁:“以后乾安殿内的熏香都换作今日的,熏衣物的也是,统一换了罢。”

冯宁:“……是。”

白榆踱着步又到了白柏跟前,拽着他的衣袖,不安道:“此处是……哪里呀?”

白柏原想和他说是皇宫,又改了口:“你不总怨我不常去看你吗?以后跟我住一处,不就日日见了?”

白榆听了,有些欣喜,拉着白柏低下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自己顿了半晌,又别扭着说:“我何时,怨过你了?净喜欢说瞎话,诓我,我才不高兴呢。”

这地方望着就光彩夺目、金碧辉煌,红墙朱瓦之景却让他没由来的感到些许沉重,白榆小声嘟囔着:“我还是,更喜欢先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