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听这遥远的声音,奇怪地回头望了一眼将贪生怕死写在脸上的范松,抽了抽嘴角,很是无语道:“倒也不必这般远。”

原随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颇有兴致地瞥了一眼范松,对唐安宴道:“你这同窗,可真有趣。”

唐安宴回过头,摆摆手,一声“见笑了”刚落,两人默契十足,只对上一眼,不曾说话,提拳便开始对打。

到现在为止,两人之间,其实严格算起来,也就只说了两句话,但仅用眼神对视交流,便带起一连串的火花。

同为武将之子,讲究以武服人。

原随风的身手不弱,但明显常年遭唐德辣手摧花,擅守会攻,会用脑子打架的唐安宴,稍胜一筹。

躲开原随风迎面直来的拳风,唐安宴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震得原随风连连后退。

唐安宴浅笑着摇头,颇有余力还说起风凉话,“打人打脸,可不厚道。”

唐安宴这一拳下来,可没有留余地,若是身子骨弱的,像丁顷白那样的草包,只怕早已趴在地上嘤嘤哭嚎,但原随风是习武之人,他只不过皱了一下眉,揉了揉胸口,随即畅快地笑了起来。

爽朗地道了声“再来!”

看这势头,是要同唐安宴一分胜负。

唐安宴岂会怕他?

瞬间两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血连天,满天幕的红霞绫罗绸缎一般,铺展开来。

北雍门外打的酣畅淋漓,被汗浸湿衣衫的两位少年,畅意满面的脸上,都染上了淡红的金光。

嘴角扬着的,是专属少年的意气风发。

暮色渐沉,唐安宴见原随风仍不肯认输,立掌挡住他的攻势,建议道:“今日时辰不早了,不如改日再战?”

原随风是个武痴,难得打得这般尽兴,停下动作,才感知到肚里唱起了空城,见天色确实不早了,爽快地点头应下。

不打不相识,一架成兄弟。

所谓相逢意气为君饮,难得碰上能与他一块打架的兄弟,只道相见恨晚。

原随风垫着脚,随性地搭上唐安宴的肩,“走,原小爷做东,今夜定要和安宴兄不醉不归。”

原随风与唐安宴勾着肩搭着背,说请他去燕京最出名,就在不远处的望月楼,畅饮一番,略尽地主之谊。

唐安宴也是难得找到这般合眼的兄弟,也不推辞,喊上一直躲在树荫里睡觉的范松,和原随风一起朝望月楼走去。

走了没两步,他猛然想起......

钟灵呢?!

原随风见唐安宴僵硬停下脚步,微笑凝固在脸上,目光还很呆滞,奇怪问道:“安宴兄这是怎么了?”

范松是个明白人,早在两人打的天昏地暗之时,他便想出声提醒,是不是该去找找钟灵,本来钟灵说是会在国子监外等他们,可都出来这般久了,也没见钟灵露面。

然而打在兴头上的两人,根本听不到范松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