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悄悄皱了下眉头。

这和他想的不大一样。

担心被那小矮个发现异样,唐安宴迅速调整好表情,不定声色地用身子挡住了范松,遮住他嘴角的血痕,若无其事地朝矮个土匪扬起一张憨傻天真的笑脸。

看似艰难地起了身。

带着系着活结的绳,双脚并拢蹦了过去。

唐安宴面上虽是很受感动的模样,心里却是嫌弃那脏兮兮的帕子,他也不把脸凑过去,站直了身子‘诚挚’感谢道:

“这位兄弟对小爷这般贴心,小爷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为好?如今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就把这腰带送你吧。”

边说还边做出忍痛割爱的神情,垂着的暗眸,看起来有些不舍,“这可是小爷最喜欢的一条玉带,虽只值几千两白银,可这玉带上的玉板,是由宫里的玉匠用花青翡翠精雕细琢制成的,贵重在难得,兄弟莫不嫌弃,就拿了去。”

几千两,还用‘只’形容?

小矮个土匪震惊不已,手中的帕子差点没拿住,随即又想起唐安宴奢侈无度,败家的名声,忍不住暗叹,大贪官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

脑子不灵光,出手还大方。

几千两在他嘴里说出来,跟几文钱似得,说送人就送人,这平常得多败家?

如来看来兵部尚书府,是真的有钱,不然哪能扛得住败家子这样花?

小矮个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那花青翡翠上,迟迟挪不开眼。

他可看不出这条看似寻常的玉带,竟这样值钱,看唐安宴的难舍的模样,才觉得此物定是珍贵不凡,否则一个见惯了玉石的大少爷,哪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这值千两白银?”小矮个忍不住又问道。

‘脑子不灵光’的唐安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言之凿凿,“保守估计,三千两有余。”

三千两?!

小矮个倒吸了一口冷气,揪紧了手中本想拿给唐安宴擦脸的帕子,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

三百两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来说,都得攒十年,三千两的数目,一百年才能攒够,可如今这三千两近在眼前,还唾手可得,他怎么能不心动?

但他也没有完全掉进钱眼子里,尚存的理智拉扯着他,使他有些犹豫不决。

唐安宴看得出矮个土匪的踌躇。

松开绳子的第一时间,他便去摸了脖颈上的双鱼白玉,见玉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

以土匪的习性,哪有抢了人以后都不搜身的?而事实却是,他们身上的值钱物,是一件都没少。

再看小矮个土匪这样贪婪的人,明明对钱财渴望地不得了,可面对三千两的高价诱惑,依旧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顾忌,他猜是上头有人吩咐了,不能动他们。

不是冲钱,那极有可能就是冲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