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狐疑地看向他们,没大没小,颇有些不虞地质问:“你们骂她了?把她骂跑了?”
唐徐生长叹了口气,摇头无奈道:“你应该知道她会去哪,你去将灵丫头给我带回来,告诉她,我尊重她的决定,不生气了。”
决定?
什么决定?
唐安宴急着找钟灵,也不多问,点头刚转身,忽而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
凤目灼灼,闪着坚定的光亮。
这事本就不该让钟灵来承担。
丝毫不掩饰,唐安宴看向唐徐生的眼眸中还带着理直气壮的责怪之意。
“那玉是我不肯还她,钟灵从小争不过我,二爷爷您清楚!您没有对钟灵生气的道理,要打要骂都冲我来,您知道钟灵自小将您当亲爷爷看的,您骂她,她会伤心。”
“她会很伤心!”唐安宴强调道。
迅速地用一口气讲完心里话,唐安宴飞快扫了眼唐德,见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老脸上瞬间染上怒意,二话不说,抬脚扭头就跑。
只要跑的快,老头的拳头就妄想追得上!
唐徐生伸出去想让唐安宴等一等的手,停在半空中,本打算告诉他的话咽回嘴里,看着唐安宴宛若被什么洪水猛兽追着飞快逃离的身影,苍老的手无奈地垂下。
又叹了声气,叹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合着我自己养大的崽,还不能说两句了”。
唐德笑容尴尬,唐安宴这般没礼貌,着实丢他脸,指着空荡荡的门口骂道:“兔崽子这护短不讲理的驴脾气,也不知随了谁,二伯您别同小辈计较。”
唐徐生慢悠悠地瞥了怒目圆睁的唐德一眼,实在没忍住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家门不幸。
唐家可不止唐安宴光有这副直言不讳、我行我素的霸王德行。
亏唐德问的口!
有眼睛的都瞧得出,唐安宴的脾气和年轻时候的唐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唐德回过头,待看清他二伯眼中的嫌弃,不自然得干咳一声。
又想起刚知晓唐安宴死而复生的真相,难掩心中的愧疚之情。
“二叔,这事,说到底是我们唐家欠了钟丫头的,既是她的选择,便让她自己告诉兔崽子吧。”
“你我都清楚,他两自小一同长大,感情非同一般,比起由我们来说,或许让钟灵来,能让兔崽子容易接受的多。”
事已至此,唐徐生也只能摇头叹惋,造化弄人。
唐安宴驾马长驱,一路往城郊的梅花林奔去。
听说那是当年唐徐生捡到钟灵的地方。
钟灵知道后,时常会回去看一眼,虽然她嘴上不说,唐安宴仍旧知道,她心里对遗弃她的亲生父母,除了怨恨,更多的还是想念。
腊梅冬季开花,夏日长叶,如此盛夏,郁郁葱葱的娇嫩绿叶云团簇拥一般,布满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