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十年来白莲教的势力在朝廷中已达到了不容小觑的程度。

唐安宴忽然想起在国子监文渊楼闹鬼的那间屋子里发现的另外一本崭新的《妙法莲华经》。

虽然唐德不准他管,可唐安宴从来也不是会乖乖听话的性子。

从江昌水镇回来后,独自一人又偷偷去过一次文渊阁,本想将那经书取来让小武以自己查到之名交给唐德,一起看看这两本经书有何不同之处,但却叫他发现阁楼里的那本经书不见了。

细细回想先前和钟灵一起进阁楼时发现的一些奇怪的地方,他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如今的国子监还藏有白莲教的余孽。

无论是门上是满是积灰的落锁,还是进门后地上几颗枯黄干瘪的银杏果,亦或是里面有碗口大的蜘蛛却没蛛网.....结合着文渊楼时常有悬在半空游荡的不明鬼影这一闹鬼的传言来看——还不止一人。

他们是从屋顶进入的房间,通过倒挂在悬梁上游走屋内。

所以本该蛛网遍结的梁顶才没有半点蛛网,而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除了他和钟灵的脚印,也没有其它人再进入的痕迹。

白莲余孽通过利用书架最高层的经书密文交换消息,自下往上抽出的经书,底部以及书架上自然也都不会留下抽痕,以上种种可见他们的行事谨慎。

而经书就失窃,不难猜出是他和钟灵的误入打草惊了蛇。

如此一来,想揪出国子监中有防备的白莲教余孽,怕是难事。

小武今日才刚回来,本想先将一身风尘洗净再去回禀唐德,没想到正巧被唐安宴撞见。

他自是不知道唐安宴已经知晓了这么多关于白莲教的事,想起唐德严令不得让唐安宴参与到白莲教的吩咐,自己又不善说谎,喊了声少爷后,只垂眸低首,闭口不言。

捏紧手中写着几大官员与白莲教勾结的罪证信件,正想着如何瞒过他家眼神毒辣的少爷去找老爷,没想到多日不见的唐安宴却十分贴心地假装没瞧见。

在与他错身擦肩而过时,只听他家少爷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飞快说道:“文渊楼的经书前不久才失窃,细查江子眠,不如查查这十年来一直在国子监的各级官员。”

没有内应,国子监又岂是白莲教能轻易混入的地界?

唐安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假装不知道小武回来为好,以免他爹多疑,想到这,他在进屋前又飞快地补上一句:“这都是你的猜测,与小爷无关。”

唐德不准他插手白莲教的事,他可不想再为此再挨顿棒子。

小武心领神会,压下眼底对他家少爷玲珑心思的敬佩,转身往唐德书房走去。

小武走后没多久,钟灵就带着参观完庭院神情恍惚的唐豆进了唯我阁。

看着这表里不一的傻弟弟,唐安宴忽感疲倦。

愁着眉,苦着脸,长叹一口气。

“想我堂堂纨绔公子,怎么每日都要操心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是窑子不好逛了,还是赌坊不好玩了?

白莲教的事他可以不管,可豆芽儿之死还有范松中毒一事,还没水落石出。

眼下还认了个表面乖巧顺从,实则并不信任他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