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宴想得很入神,眼眸忽然瞥到钟灵腰间的方帕,思绪瞬间断开,忍不住叹口气。
若是爱哭鬼聪明伶俐些,他哪还需要这么费心费力地去寻那歹人?别说让她指认她口中的好心哥哥,就连自己尸首在哪都讲不上来。
好在范松中毒那日不是休沐日。
无论这人是请假出的国子监,还是翻/墙溜的,在齐天佑手中的点名簿子上定有记录。
思及此,唐安宴霎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然之感。
相信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一盏茶时间,刘掌柜带着将穿绸裹缎、锦衣丝履的唐豆带到唐安宴和钟灵面前。
两人齐齐看呆了眼。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小乞儿清洗干净,穿上这华贵的衣裳,隐约也能看出点小少爷的派头。
就是太瘦弱了些,以后必须得好好补补。
唐豆被两人看得有些局促不安,羞涩地挠了挠耳后的红痣。
唐安宴满意地点了点头,见时辰不早带着两人回了唐府。
唐德大马金刀地倚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悠哉喝着茶,好似故意等在那似得。
当他看到唐安宴身后跟着的钟灵手中牵着个身形单薄的黄毛小儿,一口热茶差点喷口而出,全然忘了自己坐在这想等唐安宴回来问问大考如何的本意。
眯着凤眼仔细打量那小儿好一会,没瞧出半丝与自家兔崽子相似的地方,才松开一口气。
吓死爹了,还以为自己晋升做了爷爷。
随即横眉怒目扫向唐安宴,厉声叱问道:“这是上哪偷的小孩?”
唐安宴抿了抿唇,白了老头一眼,哼声道:“你就不能盼点我好?小爷身强力壮哪用得着偷,你若喜欢我立刻找人给你生一窝。”
钟灵一见这父子二人又开始斗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都听得出来唐安宴是故意气唐德才这般说话,唐德却当了真。
武将手劲大,磐石大掌一拍,手边的案几立刻出现几道裂纹,只听唐德指着唐安宴的脑袋就开始骂:“老子这绝世的情种,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东西,你要敢,就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唐安宴听着暴怒的怒斥声,吞了吞口水,知道自己触到他爹的逆鳞,立马识趣地止了声,不敢再呛。
他爹这无名火,与他娘有关。
唐德当年还只是禁卫军统领的时候,一日当街巡视,恰巧撞见有人当街抢东西,而被抢的人正是唐安宴的娘,林琅。
唐德对林琅是一见钟情,奈何那时林琅身负婚约,正是因为家中生了变故,才来禹阳投靠表哥,顺便商议两人自小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