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干净了。
钟灵转头换上一副和善的笑面,对着小男孩问道:“你就是豆芽儿的哥哥?”
男孩皱起眉看着钟灵的衣服,眼底的防备很明显。
“就是他。”唐安宴捻了捻手指,冷哼一声,“小爷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冲过来问小爷要人。”
闻言男孩又想扑上来,一双如狼崽般富有野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唐安宴,呲着牙怒气冲冲道:“是你抓走了豆芽儿,你还我豆芽儿!你赔我豆芽儿!”
钟灵忙上前抱住男孩,若真让他扑了上去,发起大少爷脾气的唐安宴,她可拦不住。
唐安宴啧了一声,面露不耐,漫不经心的语气渐寒,冷冷道:“小爷最后再同你说一遍,不是爷!”
带着寒意的语气叫男孩不由自主地一抖,冷静下来,被这威慑四方的气势所压,才想起来怕。
钟灵听到这,算是明白男孩莫名其妙的敌意来源。
拍了拍他都是骨头、挺得笔直的背脊,柔声附和道:“我做证,他没抓豆芽儿,不过确实是豆芽儿让我们来找你的。”
男孩狐疑地看了眼面善的钟灵,以钟灵的亲和力,极少有人能对她抱有敌意,但这小男孩看起来吃过亏,戒备心不小。
挣扎地退出钟灵的禁锢,皱着眉看了看她的衣服,提防着问道:“豆芽儿现在在哪?我想见她。”
“她......”钟灵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豆芽儿已经死了,顿了顿继续道:“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担心你过得不好,让我们来找你。”
“你骗人!”
钟灵的犹豫不过一瞬,却没逃脱男孩敏锐的眼睛,话一出口,反倒是让男孩防备心更重。
唐安宴叹了口气,知道钟灵于心不忍,可这消息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他一世,与其给他希望。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说清楚。
唐安宴拍了拍钟灵的肩,示意让他来。
钟灵皱了皱眉,对上唐安宴坚定的眼神,只犹豫片刻,她还是听话地让到了一旁。
唐安宴蹲下身子,与男孩对视了足有半刻钟,清水般的凤眼淡淡看着男孩的眼睛,说不出的澄澈宁静。
薄唇轻启,只平静地说了三个字。
“她死了。”
没有任何修辞,也不做任何铺垫,语气平淡到叫人觉得他冷漠无情,却又藏着不容置疑。
如钟灵所想那般简单粗暴。
看着男孩瞪大了眼,惊慌失措的眼眶逐渐发红,却死死不让眼中的泪珠滚落。
她的心冷不丁地揪了一下。
看了眼唐安宴没什么表情的脸,钟灵依旧没有阻拦,只撇过头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