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顷白派人盯了唐安宴好几日。
正巧被他发现唐安宴那几日时常出入金府,而金应山又在花魁争夺赛那日去教坊司卖了姑娘。
丁顷白足够阴险,当他确认唐安宴乔装进了教坊司后,便将此事告诉了他爹。
丁尚书自是不会错过能将唐德拉下水的机会,便让人去了吏部,举劾花魁争夺赛之夜会有官员舍人去教坊司。
丁顷白就连唐安宴可能会跳河逃走他都想到了,还派了人守在河边,结果千算万算,算不到齐天佑这般循规蹈矩之人,竟然也会和唐安宴胡闹,一起进了这禁地。
大理寺自是不会抓自家少爷,这才给了唐安宴逃脱的机会。
丁顷白带走向如玉原是想叫唐安宴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唐安宴既救不到人,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这才能解这些年事事被他压一头的气。
没想到,唐安宴有一手——抢先一步将人掉了包。
听唐德说丁顷白受伤得不轻,不能参加这次大考,能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就这样被错过,气得丁尚书几日不曾睡觉,还请了大理寺大张旗鼓地要抓伤他儿子的歹人。
如此家丑还弄得这么大阵仗,成了众官员闲暇时的笑料。
唐安宴深深吸了口气,也没压下心底的燥意。
脸上被蜂蛰出来的伤是快好了,也知道再过几日就要回国子监,可没想到就连最后几日的美好时光都要被那老狐狸剥夺,他又忍不住将这口气叹了出来。
叹气声刚落下。
“砰——”一声巨大破门响起。
定是被他捉弄,迷失在后院,大半天没找着路的韩季老狐狸。
听这动静,看来气得不轻。
唐安宴这会心情才有些好转,勾起吊儿郎当的嘴角假装没听见这动静,依旧懒散地躺着,眯眼翘脚悠哉晃着摇椅,故意不去搭理。
摇椅吱呀声带着十足的挑衅,却在下一刻被一虎口都是老茧的大掌死死扣下。
唐安宴的心还在愉悦地荡着秋千,身子却因摇椅的戛然而止再也晃不起来。
唐德在胸腔里翻了好几滚的怒气,最终脱口成了一阵怒吼:“唐安宴,你可真行啊!”
“老子狼牙棒呢?!”
吼声如暴雨前的震雷。
不好!不是老狐狸,是老头子!!
听出来人的唐安宴俊脸顿失血色,慵懒闲适瞬间散了个干净,身形敏捷地从摇椅上弹了起来。
他爹一向只叫他兔崽子,喊名字的时候说明是真的气狠了,唐德可比山上的豺狼虎豹凶狠多了。
唐安宴双手握拳,架在胸前,摆出个防备的动作。
对着这般怒气滔天的唐德,绷紧了皮,半点不敢松懈。
昨日唐德为了让唐安宴乖乖读书,特地将家法狼牙棒送来唯我阁,果然震慑住了他,却没想到这胆大包天的兔崽子,竟趁夜将狼牙棒给投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