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灵又开始念叨,唐安宴连忙摆手,“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别念了,再不快走天都亮了,小爷自有分寸。”

“那...那我们先走啦,你等到天佑兄就赶紧回来。”

虞月卿捏紧了身上绛红锦袍,临走前垂了眸小声道:“还有我是女子这事......先别告诉天佑兄。”

以齐天佑的性子,若叫他知道虞月卿是女子,只怕是不会允许她再待在国子监。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唐安宴也懒得管,当即点了头应下,手掌在马屁股上一拍,目送两人离去后,他立马转身回了丁家私宅。

唐安宴原以为是那鬼面男伙同吏部故意陷害那政史,他只不过是碰巧卷入其中而已。

这会看来今夜吏部突袭芸花楼。

或许是冲他来的。

......

夜越深,风越狂。

丁家私宅灯火大亮,听说儿子被歹人掳走,丁尚书亲自带人赶来搜寻,看着厢房墙上血红的‘我是畜生——丁顷白留’的字样,凄厉的怒吼声都敢赶上了呼啸风声。

唐安宴晃着腿闲坐在树杈上,微微拨开浓密枝叶,看着私宅鸡飞狗跳的景象,挑眉勾起了恣意张扬的笑。

正所谓灯下黑,一个个只知道出门找,哪晓得丁顷白就被他藏在了床底下。

畅快的笑意没持续多久,春日夜里的狂风带起的寒颤一粒一粒从身体里冒出,这寒气又像是从他心里冒出来的,阵阵冷气直冲头顶,一想到齐天佑这会还没来,大少爷愤愤咬紧牙。

若是齐天佑在这,光用眼神就能将他塑成冰雕。

唐安宴阴沉着脸,抱着双臂用力地搓了搓试图让自己暖和点,此时钟灵带着虞月卿回了唐府,丁尚书也带着大队人马满城出门寻儿子。

又等了不知多久,齐天佑终于驾着马车姗姗来迟。

唐安宴远远看见,呵呵冷笑,一点也不着急现身,反而带着捉弄恶意的目光,盯上了枝头的那个马蜂窝......

☆、第三十章

韩季拧着眉,手中夹着几卷四书五经的注文释义,仰头看着兵部尚书府锃亮的牌匾,叹了口气。

听说刚被吏部抓了的工部侍郎之子指证唐安宴也去了教坊司,吏部上门来想要请唐安宴问话,却被唐德用棍子打了出来。

同朝为官,兵部尚书仗着自己权势滔天,是半点没给留情面。

唐德护犊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被惹烦了,干脆连府上大门都不开,还在门口石狮上立了块吏部走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韩季这才知道,唐安宴的跋扈嚣张原来是遗传的。

前几日是国子监难得的休沐日,禹阳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官场上,连抓了禹阳两大官员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