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小看了他,能通过国子监刁钻苛刻考核的又岂能是常人?”
唐安宴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双隐忍不甘的眼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心志所坚也非常人所及。
......
唐安宴钟灵两人捂着鼻子,在阁楼布满灰尘的书架中穿来穿去,光从门口落锁上厚厚的积灰便能看出此处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了。
一进门,就见地上落了几颗枯黄干瘪的银杏果。
方才来的路上便看见这间屋子旁有一棵百年的银杏树,枝干上零星的只有几粒小花苞,眼下也不是银杏结果的季节,这杏子看来是有年头的。
满是尘灰的书架上,一本干净到与这间鬼屋格格不入的《妙法莲华经》吸引了唐安宴的注意。
书本身不脏,却在抽出之时沾了书架上的积灰,划出一道灰痕。
唐安宴皱着眉,两指捏着书脊将书远远地拿开,长臂直伸,撇开头捏着鼻子,用力地抖了抖。
将经书底下的灰落了干净,他才打开翻看。
里头写得皆是晦涩难懂的佛学禅语,也不知哪个捣蛋的,还在经书里涂涂画画,大部分都是用黑墨在一些字旁画了简单的图案,唯有几个点用的是朱墨。
这些朱点看似凌乱,却好似又带有什么规律。
唐安宴看着只觉眼花,眉心一皱,又嫌弃地给摆了回去。
走到积了灰的窗棂边上才看见上头封了几块厚实的木板,唐安宴伸手的动作一顿,将手放了下来,对着钟灵喊道:
“小灵铛,你来看看这木板是不是封死了?”
听到唐安宴的声音,钟灵乖巧地走了过来,不疑有他,将手中照明的灯笼递给唐安宴,双手抓着窗上的木板用力掰了掰。
木板微丝未动,封的是相当严实。
钟灵这一掰扯,在厚实木板上积灰上留下了到此一游的印记,一左一右均匀布着纤长五指印。
钟灵嫌弃地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沾满尘灰的双手,后知后觉才察觉出什么不对,幽幽抬起头看向唐安宴。
杏眸微嗔:“你刚刚为什么不自己试?”
唐安宴避开她质问的视线,耸了耸肩,理直气壮道:“脏。”
钟灵看着自个儿钻东钻西,跟个灰不溜秋的大耗子似的给他找着鬼,而唐安宴襕衫外披着的竹叶青大氅寸灰未沾,金丝绣着祥云纹,昏黄烛光下还闪着稀碎的星芒。
依然是那个星点尘埃不染的俊俏少爷。
钟灵气得直咬牙。
眼见不甘自己一人灰头土脸的大耗子举着一双脏手便要往他身上抹,唐安宴连忙跳着退开。
嬉笑劝道:“你要冷静!冲动伤神又伤身,小爷会心疼。”
俗话说,做人不能太嘚瑟,他话尚未说完,上天便降了现世报。
唐安宴只觉得肩上有异,还以为是鬼,满心欢喜地转头。
只见一只肥硕的大蜘蛛吐着长长一根银丝,直直从天而降,落在他肩上。
如墨浓稠的黑暗中,八只血红小眼闪烁着红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