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小鬼?还心愿?

少年一脸呆滞,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自称仙君的人......久久没有回应。

唐安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满眼疑惑,转头问钟灵:“小爷怕不是遇上了只傻鬼?”

钟灵摇头。

傻鬼没有,傻人倒有一个。

早在唐安宴自称九天仙君之时,钟灵便有些憋不住,现又被他这般一问,实在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仙君......”

钟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学无术的唐大少爷,看来平日里杂七杂八的闲书没少看,还九天仙君呢。

再看他此刻茫然无措、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越发觉得他实在是可爱。

唐安宴这将人当作鬼的本事,在他刚从棺材中醒来之时,钟灵便亲身体会了一把。

不是鬼差点都被他掐成了鬼。

而此刻堂堂纨绔大公子为了骗有些像鬼的人,竟能撒下如此拙劣的谎,还自称仙君!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唐安宴被钟灵这阵突如其来的笑意搞得一头雾水,木着脸看她笑得直不起身子,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怎么都想不出哪戳她笑穴了,皱了皱鼻头,正打算质问,钟灵却越过了他身侧。

边拭着眼角的笑泪,边走到了那位少年面前,蹲下,眼睛与他齐平,满是关切,柔声问道:“你是哪个堂的?”

唐安宴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披着的破布竟是他们国子监的学服,先前只顾着高兴都没来得及细看。

但凡国子监生,皆着圆领襕衫。

为区分六堂,各堂襕衫腰间所系的绦带颜色各不相同,像他们诚心堂系的便是少年腰间这样的蓝靛色绦带。

“诚心堂的?”

唐安宴蹙起眉,细细回想诚心堂里是否死过有这样一位少年。

少年身上的襕衫破成了一条一条,滚满了脏泥,隐约可见瘦弱身板上的抽痕,钟灵掏出一方白帕温柔地替少年拭去脸上的血痕。

额角的伤是用硬物砸出的,周边有近似竹节的印痕,狰狞的伤口里掺着些带有花纹的碎......紫石英?

据他所知,紫石英惯被用来制作砚台,卖给有钱人。

若没猜错这伤口应该是用雕着竹节纹的砚台砸出来的。

“砚台?”钟灵疑惑道。

好好的砚台不拿来研磨,拿来打人?

钟灵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日的丁顷白......不会是他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