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脑门上就贴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个标签,还去谈生意,跟开玩笑一样。

不过岑斐虽然对她的智力抱有严重的怀疑,可是一向把她当个人儿,所以她正儿八经地说她后天要去谈生意时,他也没有在心中嘲笑她。

“他我认识,以前一个大学的,他比我高一界,还算有点交情,以前长辈开什么宴会要应酬什么的,时常会看到他。”

岑斐与上官芽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种,上官芽芽就一个后天要去跟人家少东谈生意这件破事,八字还没一撇,几锤都不知定不定得了音的事儿,她一分钟不到就说过两回了,生怕岑斐没听清“谈生意”这三个字;然而,人家岑斐,含蓄内敛,沉稳低调,人家大学时是学校里唯二的风云人物之一,大学时他们学校最风云的人物,一个是医学院的他,一个就是财经管理系的那无限发家族少东,这事儿人家说了么?人家这么含蓄低调,人家是不会说的。

“哦,是吗?那他那人是怎样的,跟他谈生意,我须要注意点什么?”又强调了一遍。

“没什么要注意的吧,这人我看挺好的,而且就算人家有什么商业手段,也不会往你一个小姑娘身上使吧……”

“是吗?”她不置可否,心想,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人家看不起我,所以有手段也不往我身上使?

但是,她决定不再去想,晚上想这种事太累了,晚上的世界,是属于快乐肥宅三件套的,不是属于勾心逗角的谈生意的。

放好了所有要吃的饮品与零食,还帮岑医生装了几瓶纯净水。

拉他往车库那里走去。

离开前,她也看了一眼一楼的玻璃,说:“其实现在客人都这么少了,我在想……你上次帮我贴二楼的滤光膜的朋友,能不能再帮我贴一个一楼,这样以后白天晚上外面都看不到里面了,但是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我们到时营业时段,就是正面的那个霓虹的灯管亮着,别人知道我们有在营业不就行了。”

“嗯……是个好主意。我明天就联系他。”

“好。”他一说到明天,她就想到了明早要装病的事,要让他留下来照顾她,他明天是不可以回基地去的。

——她根本不知道明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他还必须回去。

所以她心里一直盘算着明早要装个什么病。

其实装病这事是很需要技术的,因为这个是需要演技的。

但别看上官芽芽别的不行,可是在装个病啊什么的上面,她真的是很厉害,很逼真。

事关这个演技水平是从她小时培养起来的。

因为她从小学时就有了这一类的迫切需要,比方说想逃课,比方说想逃避运动会,甚至有时只是为了让妈妈做好吃的布丁哄她,她就需要装个病。她生病时,她的妈妈对她就特别温柔,把平时放在哥哥身上的注意力,就全转移到她身上了,还会给她做非常好吃的布丁。

所以她成长的过程中,总有很多的理由与机会,让她装病,因为这种实战经验累积得太多,所以她在这一方面,能力是很高的。可以说是她上官芽芽人生中最拿得出手的技能了。

一说到装发烧,两边的脸颊上不一会儿还真能浮上两坨红红的红晕。

一说到装肚子疼,马上脸色还能发点儿青,身上还能微微冒点汗。

连妆都不用化。就是那种说她胖她就能马上喘上的那种。

这能叫什么?这就是求生必备技能啊。

在漫长的生物进化史中,有多少令人称奇、令人叹为观止的进化现象?

连变色龙为了不被吃,都能改变身体颜色了,连电鳗为了吃口饭,都能自行发电了;那么她芽芽为了逃课、躲避运动会、妈妈的温柔,装个病装得特别像,这又有什么好说的。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