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当然知道那位专科研究虫员是谁。
但他假装不知道,以方便自己继续心平气和地看资料。他认为罗塞尔的研究所是不可能再对他敞开大门的了,于是他选取了另一个可以实地考察的机会,在另一家公司为了拉拢投资而举办公开日的时候做伊尔加的车前去拜访,被比利录下了他和公司所有虫的一段谈话。最后他回到自己的宿舍,终于完成了第一稿。
他立刻把稿子念给瑞安,又做出少许修改,然后发给了主编。
一刻钟后,他收到了主编的回复:
【您是怎么做到写出这么多错别字的?】
【但除此之外,写得不错。我稍后致电详谈。】
有了主编这句话,艾文感到自己有了定心丸。随后又是几天暗无天日的改稿,最后艾文差不多把所有内容都删了,然后按照原有的意思用不同的句型重写了一遍(主编:上次我就想说了,您不是学写作出身的吧?事实上,有许多句式的用法需要注意,因为它们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其实他有几天特别讨厌主编,但等主编拍板确认艾文的稿件已经完美,可以通过后,他又开始把主编当朋友了。这么一堆事情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月,期间艾文又有几篇稿子发出,反响不错,但正如他本虫所料,民众对他的兴趣开始渐渐降低,而那些文章的反响全部不复第一篇的讨论度。
事实上,那篇文章现在还在【惊!本年度令民众过目难忘的新闻稿集锦】里挂着呢。
很快他们就要挂上第二篇了。
因为艾文的第二篇文章也要发表了。经过了几次发表经历,他已经不太会像第一次那样紧张了,再说春暖花开,的骨骼也不会像冬天的时候那么僵硬。发表的那天早晨艾文舒舒服服地坐在伊尔加的会客室里喝咖啡、吃饼干,主编坐在对面,满面严肃地看着电脑。
“您不想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季刊文章发表吗?”主编问,“那和之前的性质可不一样。”
“我准备先好好把早饭吃了。”艾文说,“然后我准备做一做心理准备,毕竟这次的话题比较特殊,民众可能会觉得我在杠星火技术。”
主编耸肩:“但我们如何区分“杠”和批判性思维呢?”
艾文继续吃饼干:“我们没法分清楚,那才是最棘手的部分。”
然后主编不说话了。艾文看看时间,觉得应该是新闻已经出来,而主编在仔细地分析数据。其实那不是他的活,但主编本非常重视这次的季刊文章,所以除了数据虫那边的报告之外,他自己也会稍作分析。
“怎么样?”艾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忍不住问。
他之所以仍然不自己打开光脑,是因为主编的表情一时间显得非常扭曲,看起来一副激动过度的样子,但艾文不太好判断那究竟是高兴的激动扭曲,还是不高兴的激动和扭曲。他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终于把视线从主编脸上挪开了。不过不是因为他改变了主意,而是因为他自己的光脑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