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非一睁眼就是晨光下的漆黑眉眼,糅着未尽的春情与自然的渴求。
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一把推开了面前手感极好的脸,利落下榻换衣去了。
现在真的很饿,实在没时间跟他亲热温存。
半躺于榻上的顾栖儒望着她隔着屏风穿衣的背影,只恨昨晚听她三言两语便失了智,没有狠下心逆了她,才让她想要就要,想停即停。
她这般人,用了就丢,哄好了就不管。
向来最是无情。
某种角度来说,桑晚非是真挺无情直女的。
比如,此刻换着衣服,满脑子都只想着等会早膳吃什么。
***
在顾行之的必经之路上,桑晚非拦住了他。
一路被拉着衣袖走的顾行之差点踉跄,“娘,你有事直说嘛,干嘛偷偷摸摸的?”
“问你件事……”看了看四周没人,桑晚非小声问他:“你应该能知道,魏复赎安诗柳的钱哪来的?”
想到顾行之那一大堆的小跟班们,她还是决定问问看。
顾行之一听到“魏”这个姓氏,连忙打了个激灵,也赶紧瞅了下四周,还不放心,提醒道:“还有暗卫呢!”
“你当你爹很闲啊?那么多政务……”
他放松了些,站直身体追问:“你怎么知道爹会不知道?”
桑晚非:“我猜的。”
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赌博的想法要不得啊,这要赌输了呢?”
后果,可严重了。
桑晚非明显老油条了,拍了拍少年尚显薄弱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一半一半吧,输了就认了呗。”
够桀骜,够不驯。
顾行之就佩服这种宁折不弯死不悔改的气度,瞬间感觉自己都跟着飘飘然了起来,当即就抽出了腰间的黑木扇子,唰一下展了开来扇了扇,故作高深地蹦出了三个字:“我借的。”
桑晚非:……实不相瞒,我想撬开你的脑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坑娘的?
沉默地看着他臭屁,桑晚非一忍再忍,终于按捺住了把他揍得哇哇叫的冲动,咬着牙问他:“你哪来这么多钱?顾栖儒他不管的吗?”
“爹早就把所有商铺的地契都给我了。”
在他十二岁生辰的时候,顾栖儒给的生辰礼就是顾家全部的商铺地契。
这一度让他很恐慌,因为他察觉到父亲在过早地一步步放权于他……
因为等得过于无望了。
不过桑晚非没有太执着这个问题,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个问题——
“你不是跟他合不来吗?怎么还会借钱给他?”
她万万没想到,借钱给魏复的能是顾行之。
“他答应我可以十倍偿还,魏复的钱,不赚白不赚。”
能借出这么多钱,在同龄公子哥中,除了顾行之这个特殊情况,没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