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芳秀还是提起了小姑娘新烫的发型,话题才被成功转移。
比起陆桃,胡秋香看到自己那头带着糊味儿的爆炸卷,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陈保国一进家门,也皱起眉,“你这脑袋咋整的?瞅着跟鸡窝似的。”
胡秋香出了名的抠,一分钱都能在手心里攥出水来。别说搽雪花膏抹粉了,除了结婚时置办那一身,都没怎么见她穿过新衣裳。
陈保国正纳闷媳妇儿怎么转了性,有心思鼓捣这些,胡秋香一把抓住他的手,“保国,你可算回来了!”
感情饱满,仿佛老乡终于盼来了红军,说着眼泪还刷刷地流。
陈保国当时就惊了,“你这是咋了?埋在茅楼后面的钱丢了?”
胡秋香一窒,“你咋知道我把钱埋在茅楼后面?你拿我钱了?”
陈保国这才惊觉失言,“我、我胡乱说的。”
可胡秋香心里有了怀疑,哪里能放心,还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去埋钱的地方看了看。
钱倒是一分没少,胡秋香却不敢再往外埋了,攥在手里坐立难安。
上回陆桃说月饼是爸爸给的,她当时有点信,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没想到她不过是想让那丫头消停一会儿,自己好睡个觉,就碰上了这种事。
现在回想,胡秋香还觉得后怕,好像自己当时被鬼上了身似的。
何况她脑袋顶上还顶着那么明显的证据,让她想骗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也做不到。
胡秋香拽了拽正在烧炕的陈保国,压低声音,“保国你说,鬼能偷钱不?”
陈保国没听明白,“你说啥玩意儿?”
“我问你鬼能不能偷钱。”
想想觉得这么说,万一被鬼听去了不好,胡秋香又赶忙改口,“就是说鬼能不能拿人东西。我小时候听我姥说,她们村有个鬼不仅能偷吃人东西,还偷小孩。”
这下陈保国听明白了,也无语了,“你姥吓唬你的,你也信。”
“以前不信来着,现在不得不信了。”
胡秋香的担心,陈保国完全体会不了。
甚至胡秋香跟他说妹夫陆国平变成鬼了,他也不信,坚持妹夫一定能回来。至于他家媳妇儿的新发型,那是他媳妇儿自己作的,关妹夫啥事儿?
胡秋香说不通他个榆木脑袋,只能在裤衩上缝个兜,临时把钱藏在那。
可是只要一想起,家里有个看不见摸不着又神通广大的鬼,她就连睡觉也不敢合眼。
胡秋香抑郁了,结果精神恍惚之下,做饭的时候把手指切了个口子。
这下她更肯定自己得罪鬼了,一面慌得一批,一面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让鬼放过她,还有她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积蓄= =。
于是一觉醒来,小陆桃突然发现,大舅妈对她爆发出了无比的热情。给她打水洗脸,陪她玩藏猫呼,就连她吹唢呐的时候,也站在一边用力吹彩虹屁。
最后,大舅妈甚至含泪,从供销社买了一大把糖给她,还是比较贵的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