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来者不是余桐,而是被敌对势力收买的人……岂不引狼入室?
谁也不能轻信。
他跌跌撞撞扑向软榻,以仅余力气,摇晃闭目未醒的宋鸣珂。
“陛下……”
既然元礼断言,她只不过睡得深沉,或许唤醒她,才是最佳解决办法。
宋鸣珂犹在梦中,嫌弃地皱了皱眉。
霍睿言没把她摇醒,反倒把自己摇得头晕目眩,气没接上,支撑不住,重重伏倒在她身侧。
近在咫尺,他勉强凑到她耳畔,嗓音嘶哑:“醒醒!陛下……千万别相信元医官!”
宋鸣珂如羽扇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终归没睁开双眼。
她美好如三月春光的侧颜,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幻成一束光。
针上的毒……致命吗?
尚未亲眼目见她苏醒、活蹦乱跳、笑展颜开,他便要坠入黑暗深渊?
无尽悔意,如汹涌浪潮,一浪接一浪,拍打他心中故作坚强的堤坝。
三个时辰之前,当她听霍锐承所言怒而转身离开,他何不厚着脸皮,紧随其后,一一辩个明白?
而丛林之中,她在他怀中颠簸,迷迷糊糊说的一句“来生……再会”,终将一语成谶?
他不甘心,就此消失于世上,留下无所作为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