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街道上各色之人,从商贩到文员模样的人,从孩童到满头花白的老叟,都在神色各异地议论,只是都不敢大声。
就连常以偷鸡摸狗之事赚取酒钱的无业游民们也安分了不少,生怕做了什么稍微出格的事,就被扯进这场一触即发的乱局里。
对于义军在大泽帝国的崛起,以及战神哈勒尔的破封,人民的态度是很矛盾的。
这几年他们饱受石断云独断统治之苦,但此时又及其害怕再度被卷入战争之中。
——当年他们和平惯了不知战争之残酷,石断云煽动矛盾时跟风起哄者不在少数,到真正需要奋起斗争的现在,那些起哄的人大多又变成了缩头乌龟。
不过在章闲和因珀,乃至年轻的阿尔芒看来,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人才会需要完善的律法和克己守法的领袖。
此时前方却出现了一阵骚乱,围上了大量的神帝殿士兵。
有人吊死在街边屋檐,脖子上绑着木牌,牌上写满了咒骂神帝殿的血字,神帝殿之人赶到后要把围观的路人也一并抓起。”
章闲:“这种关头还做出这种行径,只会将自身推向更加不利的境地,真是愚蠢。”
因珀:“他们前期收拢人心还是有些手段的,但一旦习惯了践踏他人的感觉,就无法再放低姿态了。”
几人未作停留,以幻术掩盖身形继续赶路——豹行城距此虽然不远,但其周围有术师团负责严格管控,因而无法事先以传送阵安排捷径。
他们快速穿过一条老旧民房间的巷道时,恰好有一名老妪在三层探出头来,动作迟缓地将衣服晾在悬于半空的竹竿上。
没有完全拧干的旧衣服滴着水,水珠落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上,啪嗒啪嗒地一滴又是一滴。
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四位小朋友却突然本能的隐约感到了不对劲,还没分辨出危机的源头,走在最前面的沈良铭就被因珀往后一拖。
又是一滴液体坠到地面浅浅的水泊中,顿时刺耳的滋滋声响起,白沫四溅,在墙上地面上溶蚀出密密麻麻的坑洞,甚至连因珀放出的防护术也被侵蚀掉了一层。
受到猛攻后幻术遭到损伤,几人的轮廓在巷道中影影绰绰地露出。
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腥气随着飞溅的白沫弥散,章闲立即从身上取了一包药粉朝前方撒出,配合术力驱散了毒气。
楼上的老妪见阴招并未得手,干脆展露本事,抬手从宽松的袖中闪电般射出十数支短箭,箭头上同样涂有能侵蚀防护的咒毒,在因珀的护壁上留下了一片坑坑洼洼。
因珀觉得烦了,干脆将防护术留在原地,身形陡然消失,下一瞬,老妪脖子上血光一闪,人已身首异处。
而章闲已经修复好幻术的缺损,将一行人的身形再度完全掩盖。
“走!”
那名晾衣老妪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们先后遭遇了大大小小总共八次的刺杀,其中还有两次是围攻。
稳妥起见他们都不敢住店,只在术力车上轮流休息,毕竟暗杀者们的手段实在是花样百出,使人防不胜防,旅店那种地方人多而杂,实在是刺杀首选的“好地方”。
此外他们还抽空观看了因珀录下来的,他与章闲二人的“战斗英姿”——虽然因珀说是那么说的,但此举的真正目的是让同伴了解敌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