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珀拔出了剑而她刀已脱手,因珀放下了千年月桂而她拿起了法杖。
她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将那把平平无奇的短杖指向近身搏斗中的两人,一字一顿地吟诵出咒文。
内斯特在激战中忽感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攥紧,同时体内力量突然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就在那一瞬之间,因珀格开了他的长戟,一剑没入心脏。
神之长戟铿锵落地,随着生命消散而四溢的神力化作漫天飘舞的白雪,内斯特的身躯倒落于地,落下的雪花被鲜血浸染。
他缓缓闭上了无悲无喜的独眼。
那句话曾是他热忱的信仰,后来逐渐被冻结成机械的准则,直至身死之时都不曾摆脱。
——愿以此身,映照天光。
因珀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咳出了大口的血,那血立马冻结成赤色的冰,在下巴上挂了一大块。
确认雪神死亡后,他转身趔趄地走到章闲身旁,将她从迅速堆积的雪中扶起,感觉到她脉搏极为虚弱。
他问:“还好吗?”
章闲不是太好,她将手伸向腰间的其中一个药包,但雪神死亡时释放的严寒直接冻住了她开裂的虎口,她指节僵硬握不住东西。
因珀替她抽出了一小管药剂,怕她看不清特意将药剂凑到她眼前:“是这个吗?”
为了节省力气,章闲只做了个“是”的嘴型。
因珀将药剂注入了她的上臂。
她四肢微微一抽,瞳孔收缩倒吸了一大口气,又立即呛咳出大口的血,不过心跳脉搏和体温都有了立竿见影的显著上升。
因珀心中感叹疗愈师的技术还真是神奇,一边忍受着伤处的疼痛和寒冷带来的僵硬,准备将章闲背起。
章闲看出了他的强撑,示意他也可以来一管。
因珀来了一管后差点当场扑街,他愣愣地慨叹:“呀,好刺激。”
章闲动了动嘴角,好像是笑了。
战斗已经结束,无论是他们的战斗,还是军队的战斗,只是地形丕变,雪神残留的神力旋涡又让术法搜寻变得困难,同僚们要找到他们相比还得花上一段时间。
他们艰难地跨越被刚才那场大战直接炸成山岭悬崖的大地,一步步远离严寒旋涡的中心。
周围变得不那么冷后,又开口说起话来:“你拿出最后那两颗药的时候,不是说出不了事的吗?”
除了将心中疑惑问出以外,这也是为了给自己和章闲提神。
章闲气若游丝地答道:“不是没死吗?”
因珀:“没死就不算出事了?在远离友军的地方失去行动能力,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亲爱的
“药是按我自己的极限做的,你修为比我高,你能动……输了都要死,赢了你带我回去……”章闲休息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算好的,放心。”
因珀失笑,想起战中自己两人瞬间爆发出的,那股将堂堂雪神压入阵中的庞大力量——当然他们现在就尝到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