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他拟定的对策便是,请来与他同列大主教之位的肃枭,所谓“用术师对抗术师”——虽然那肃枭并非纯粹的术师,但也很擅长不少生僻罕见的术法,包括操控活人。
必要之时利用附近城镇的平民来掣肘对手也并无不可。
至于作为上述动作前提的一点——找到敌人位置,就要交给神妃大人了。
神妃大人贝琳达洋洋得意,特意用指关节蹭了蹭精心描画的红唇,展露出腕上价值连城的紫蓝宝钻石手镯。
她说:“诸位且放心,段霞的剑、朱以彤的手套上都有我留下的记号,只要靠近至二十里以内,即便隔着幻阵,我也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要知道,被我打上记号的东西,可从未逃出过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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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之内,朱以彤正对着自己的法宝施术,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沈良铭静默地坐在她身旁。
她的这件法宝比较特殊,是一只镶嵌岫玉的皮手套,用途为增幅术力,加强施术精准度,也就是说其本质上就是长着手套外表的法杖,不过比起法杖要轻便得多。
手套名为渊虚,是她的家传之物。她被囚后渊虚并没有被夺走,倒不是那石断云体谅她的心情,反而是假借施舍之名的羞辱。
——你以为那是你的念想和骄傲?那便留它在你身边,让你日夜对着它,沉沦在这晶牢之中。
她在被俘前也是一名惊才绝艳的术师,虽然受囚期间修为再无精进,但毕竟所学甚广,因此也看得出来贝琳达在渊虚上动过手脚,在术力稍微恢复之后便动手掩盖屏蔽了那个记号。
她还提醒过章闲留意身上是否有那人动的手脚。
“哦,在剑鞘上。”那时章闲毫不意外且漫不经心地说道,且顺便提点了几句要如何将那个术式从所附着之器物上剥离,备作诱饵。
于是她立即照做了,渊虚是父母留给她的念想,她一刻也不想让那种脏东西在上面多留一刻。
“阿铭,你说我把它附在什么东西上好?”
脱离了屈辱的困境后,此时又是与恋人相伴而坐,她收敛了锋芒——至少表面上确实是收敛了,配上那副略妩媚的好眉眼,整个人显得颇为温婉,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气。
沈良铭认真想了想,用依然虚弱的声音答道:“那个如何?”
他指的是脚边一颗拇指头大小的鹅卵石,形状还挺圆润的,不会硌到人。
“好。”朱以彤应道,托了托他手肘阻止他弯下腰去,自己把那石子捡了起来。
他们前方的打谷场上,章闲提着原主段霞的佩剑,第二次向段霄和姜怀琰发出邀请:“来一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