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失神一阵,觉得反正也撕破脸了,就不再端着一副伪善面孔,发狠道:“父子之情?恐怕这父子之情也只有在你们面前才体现得出来,我做得再多再好,父皇眼里还不是没有我!”
当年的事,周越也从太后口中得知一二,先帝表面虽没有严惩荣妃,不过对荣妃母子却冷待了许多,大抵心里也是存在怪怨的吧,加之当时荣妃的兄长在朝中有些建树,先帝大概也是顾忌的。
周靳看着周祈等人铁甲加身,扯了扯唇道:“便是父皇不说又怎样,当日文武百官都在,我确确实实是坐上了这皇位,而你们出师无名,不过一群乱臣贼子罢了!”
“没有玉玺在手,你这皇帝也是虚衔。”周祈说着,隐晦一笑,又给了周靳会心一击,“忘了告诉你,你心心念念要找的密钥,一直都你坐的龙椅之下。”
周靳愣了一愣,忽而像发疯一样,从寝宫冲了出去,直往大殿而去,似乎急欲验证周祈的话。
偌大的正殿之中,台阶上的镀金龙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周靳推开大门,疾步上前,将上面的坐垫扶手翻了个遍,终于在扶手的镂空暗阁中,看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黑色钥匙。
周靳摸出自己贴身带着的那一枚,眼睛发亮地盯了半晌,爆出一阵大笑:“密钥尽在我手上,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周祈早在谋划这一切的时候,也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打定主意拉他下来,又岂会在意他拿着那三枚密钥?何况玉玺还在皇陵地宫没有取出来,周靳依旧不算正统的皇帝。
周靳看见周祈脸上几不可见的嘲讽,以前心有疑惑的一些事也彻底明白过来,霎时怒不可遏:“周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卑鄙无耻!”
周越听到他叫骂不已,嗤了一声:“大哥这话不如留给自己,你不仁不义,还妄想别人善待你不成。”
“你们又算什么仁义!在此之前我从未害过你们!”
周越直接啐了一口:“少在这里放屁!你做的那些事还当我不知道,荣妃工于心计,你又岂会是善类!父皇在时尚未立储君,你为着那个位子私下里使过多少绊子还需要我帮你数出来么!若不是我跟二哥留心,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周靳被骂得脸色铁青,抓着手里的剑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朝着周越一顿乱砍乱劈。
周祈抽过侍卫腰间的刀挡了一下,周靳往后一个趔趄,手里的密钥当啷一下掉到了周越身后,他两眼紧盯着,似乎怕那密钥长腿跑了,竟顾不上别的,伸着手就要去捡。
周越看着他青筋暴突,眼红如血的样子,本能地执剑。周靳势头正猛,来不及停下步子,噗一下身体直接穿过了剑锋。
饶是周越,也不禁愣住了。
周靳仿佛中了邪一样,连疼都感觉不到,从地上捡起那枚密钥,面露疯狂:“密钥……玉玺……皇位是我的……”
周靳喃喃自语着,掉转头脚步蹒跚地步上了台阶,用尽全身的力气坐到了那张龙椅上,脸上的狞笑渐渐发僵,猛一下耷下头,没了声息。
周靳的亲卫听到他的死讯,顿时如同斗败的公鸡,一个个泄气不已。
这场大变,甚至都没能腾起一丝硝烟,就已经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