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分钟里,两人一直无话。
“过阵子就会开放通话通道,如果有什么想要跟家人说的就可以抓紧时间去说了。”季垚补充道。
朱旻的目光仍盯着前方,看起来没有焦点,犹如手电筒散开的光圈。他盯着前面,就像画中的人像盯着画外的人:“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我也没有妻子,我现在孤身一人。”
季垚抿着嘴唇看向他,放下手:“你还管理着西南的地下情报中心吗?”
“当然,我不管谁管?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连我的哥哥也是在父母意外去世后被谋杀的。我这下真的成世系末代了,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呢?”
季垚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曾经显赫兴旺的大家族,到现在都只剩下了末代。到底是从什么开始走上的歧途呢?季垚想不明白,如同他无法听到湖中鲈鱼摆尾的声音。
“我走了。”朱旻说。
“嗯。”
朱旻掐灭了烟头。季垚点燃了一根烟。
挂着胸牌、剔着寸头的志愿者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他刚刚才喝过一杯不错的啤酒。他觉得整座基地里的饮料中,只有啤酒能让他提起兴趣。他正和的他的同伴——一位同样挂着牌子,穿条纹西装的志愿者在同一张桌子上闲聊。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晚餐时间已经到了,不少人选择到这间紧挨着体能训练跑道的小休息室里来品尝啤酒,这儿的啤酒是在其他地方喝不到的。
条纹西装看了眼玻璃门外的训练场,向前探过身子,煞有介事地跟他同事说道:“你听说了吗?那个古怪的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