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纳德公司的许可证下来了,”肖卓铭从瘪瘪的帆布包里取出一个纸袋递给符衷,“运输机在后天上午十点半发射。明天早上八点,他们公司会派人去你的居住地,把你接去发射场,做一些适应性训练。只允许携带一个标准行李箱。袋子里有他们的电话,记得接通。”
符衷把那个纸袋拿在手里,看到正面敲着的红章。他在拿到这个纸袋的时候,心跳就加快了不少,一种莫名的急切和激动冲击了他。
肖卓铭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激动,抬起嘴角说:“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
“当然。”符衷回答。
“存储器还在吗?”肖卓铭问,她问的是那个装有符衷记忆的存储器。
“还在。”
肖卓铭点点头,把伞靠在肩上,手插进牛角扣外套的口袋里:“你马上就能想起来了。想起他。”
符衷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眼睛笑,肖卓铭看到他的耳朵逐渐变红,就像花楸树的果实。符衷提着纸袋,鞋尖在地上顶了顶,睫毛颤抖着,只是很浅很浅地笑,一言不发。有一种久违的甜蜜涌上他的心头,再流窜到舌尖,似乎口腔里都弥漫着一种花果的香气。
“有多少人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符衷小心翼翼地问,每当说起季垚的时候,他都格外小心,像是含在嘴里的一块糖。
肖卓铭看了符衷一会儿,看到他闪闪烁烁的眼神,还有耳朵尖和鼻尖的红色,忽然笑起来:“没什么人,我们都在帮你们保守秘密,都在祝福你们。”
符衷的眼眶忽然热起来,肉眼可见的红晕立刻袭上他的眼窝和眼尾。符衷眨了两下眼睛,他在那一瞬间本能地想哭,鼻子也酸起来。他慌忙挪开视线,呼吸着潮湿而冰凉的空气,抬手摸了摸鼻梁。肖卓铭没再说什么,拍拍他的手臂,道别之后就离开了。符衷独自站在黄栌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