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很久很久都没有把这张照片换下来,好像他永远看不够。

季垚坐起身子,身上还穿着衬衫,早就凌乱不堪了,他略微撩一下,掀起被子看看,满床铺的弹药。房间里的布置还是和昨晚一样,微缩高射炮藏在暗处,没人动过。

他把枕头旁边的风衣扯过来,抖开,里面是雄鹰巨树的刺绣。不小心从衣兜里掉出两张卡,一黑一白,季垚顿住了手。

外面的大浴室里,水流哗啦啦地响,蒸腾的热气让光滑的墙壁流了汗。符衷正在洗澡,他抬着头让水流冲刷在自己的鼻梁上,再顺着他的唇线往下落。

他在想黎明之前的怪事。

符衷刚回来没多久,那时候天还没亮。他撤掉了季垚门前站岗的两个兵,问了他们两句关于指挥官的事情。进门的时候季垚睡着了,符衷静悄悄地脱掉风衣,然后坐在床边吻他额头。

忽然浴室的门被人打开了,符衷一下子被打断,扯下浴巾围在腰上,抽掉淋浴房的门把抬手对准门外——门把竟然是一柄崭新的伯/莱/塔,子弹满匣。

季垚拂开水汽站在浴室里,衬衫领口大开,显然是没有打整过,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他扶着腰,抬手举起沙鹰对准里面,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浴室里拔枪相见了。

“宝贝。”

符衷看清来人之后叫了一声,慌忙看看手里的枪,他怎么能把枪口对准首长。收枪举手表示他不反抗,顺手把伯/莱/塔卡回原位,并关掉淋浴头。

季垚没戴眼镜,他看不清楚。等符衷走近了一些,他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枪口对错了人。季垚收回手,脸色显而易见地缓和下去,背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