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宓也不手软,这些人借着刘镇的名头将她骗出来,自然一路上花费都要算在对方身上,因此将店中十数道招牌菜点了两桌,其中诸如八珍鸭、手打鱼丸、九转肥肠等,费时费工,若是现做,等菜上齐,不定过了两个时辰。
几个士卒面色有些难看,但当着外人在,也只得生生按捺下来,耐着性子坐在边上等出菜。
几人先前进这酒楼之时,里头尚有些冷清,坐不多久,又渐渐进来两三拨人。
当中有人便议论起前日在京中发生的大事:“据说如今江面上戒严,寻常客船都不许走,远远望着河中几十里,乌压压全是水军的舰船……”
几人才起个话头,臧宓便见一个士卒匆匆过去,抽出腰间的佩刀一亮,吓得对方如鹌鹑一般,立即缄口。
虽只是只言片语,臧宓却猜着必有战事再起,而有人劫持自己,借以胁迫刘镇。卢湛凶残,即便残部卷土重来,哪会对自己这般客气,又遮遮掩掩,不肯对自己亮明身份。
她起先测度或是北朝乘虚而入,想要挟刘镇投降改节,可这几人瞧着并不似北人。但不论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当下她能做的,是装聋作哑,与对方虚以委蛇拖延,再寻找时机,脱离其掌控之中。
因此,等掌柜的亲自带着伙计来上菜之时,臧宓便满脸歉疚地与他道歉道:“我的随从脾气不大好,影响到店家的生意,实在是万分不好意思。”
方才那士卒拔刀威慑食客噤声之时,这掌柜的并不在大堂之中,恰往厨下催菜去了。此时听臧宓道歉,不由一愣,留心一顾,这才发现店中刚进来的食客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
臧宓此举,意在让这掌柜的对这一行士卒生出排斥不悦。
那掌柜的果真面色僵了僵,但来者是客,纵使不满,也只得忍耐下去,勉强笑道:“不碍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臧宓点点头,挟了一只芋头放进嘴里,随口夸赞道:“你家这芋泥做得格外香,是先煎过么?怎地有股子奶香味?”
那掌柜便殷勤地与臧宓介绍这道菜的小诀窍,只是不等他说完,臧宓忽而神色痛楚地捂住肚子,面颊上也生出许多小疹子,连手掌都红了。
“我好似中了毒,快请大夫!”
顾嬷嬷等人吓得大惊失色,为首的士卒气急,当即抽出长刀横在掌柜的脖子上,将之五花大绑。
一个士卒匆匆跑出去请来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