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般卖儿鬻女的,也是造孽!”
“她男人也不知得的什么病,这么些年总也不见好。钱不知借了多少,全打了水漂。”
“闺女养到这般大,卖出那二两银子又能撑到几时去?要说起这个,我倒佩服刘匡家的……”
只是臧宓在车上,刘镇与朱氏有嫌隙,如今刘镇眼见是要出头了,旁人也不敢在她面前说一句朱氏的好,话说一半,又紧忙闭了嘴。
只是这说闲话的多,但伸手管这闲事的却没有。小岭村刘氏是大族,平日里有事,沾亲带故的多少都会出手相帮。但这家是外姓人,家里男人多年重病在床,没什么人欺负到他家头上,又肯多少借点钱给他家,已是仁至义尽。
况且今年自开春雨水便多,春雨过多,虫害自然多,夏季难免干旱,显见年成不好,自家尚且有饥馑之忧,又哪管得起旁人家的闲事呢?
臧宓坐在牛车上,手指紧扣在膝头,听那女孩儿的哭声,却如一声声砸在她心尖上,想起当日自己落难之时,心中万般期盼着能有神从天而降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救她于水火……
“车儿,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多瞧?平白糟心罢了。我还急着进城呢!”有人催刘车儿。
臧宓却霍然站起身,扶着车缘跳下车去,一步步走向林家母女。
“你不是要她给我磕头,让她做我的徒弟?”
温温软软的声音,并不气势摄人,却叫林家的女人顿时局促起来,搓着衣襟,犹豫不定道:“你不是说,两三年或许都学不出个样子?”
“青楼里来钱快,所以就要让她去那种地方奔个出息?”
林家女人瘦削苍白的面容霎时变了色,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她并不想将女儿卖去那种地方,可事实上,卖出去的女孩子,十之六七,都只能沦落到那种腌臜地。
臧宓未再与她啰唣,只转头对林家女孩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自己。
这会子那孩子也顾不得再羞涩扭捏,偷觑一眼她阿娘,跑到臧宓身后,满是汗水与污渍的手紧紧抓住了臧宓的袖子,如抓一根救命的稻草,在她浅青色的衣袖上留下一道脏印子。
臧宓才要带那女孩儿走,一旁等候多时的人牙子却不满地嚷嚷起来:“这是叫她截胡,与我抢人么?老娘的生意就这么好开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