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情绪有些激动,心中酸涩难言,眼睛里涌出泪来,巨大的悲怆瞬间击中她,在她心上剜下一个血淋漓的口子。
“不是你想弃我而去么?自见了徐三郎,便对我淡漠得很,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负罪,将一双眼睛熬得满是红血丝,就为了给他守身如玉。阿宓,你若要走,不必私奔。我成全你……”
臧宓连连摇头,再控制不住那些强装的无动于衷,只攥紧刘镇的衣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是想与我离婚么?”
臧宓摇头。
“不想跟他走?”
臧宓仍旧摇头。
“那为何昨夜一直不肯睡?怕我对你动手动脚?”
臧宓抽噎一声,渐渐控制住情绪,低声道:“怕你再穿得像个绿林强人,被人排挤轻视,想早些做完……”
刘镇向来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况这一去军中,情势或许复杂得令人难以想象,岂是一身衣裳就能令旁人对他放下戒心的。这话原是他昨日为诓臧宓而编造的瞎话,哪知她却当了真。
“傻子!”
刘镇一把将臧宓拥进怀里,俯首吻去她面上濡湿的泪痕,用胡茬去扎她细嫩的脸颊,动|情道:“往后再不许做这样的傻事。瞧你的眼睛,看得令人心疼又生恨!”
又紧拥着她,追问不止:“为何留在我身边,今日不说清楚,我便不去劳什子军营。管他什么陈大人孙将军,这前程烫手,我正想撂挑子不干!”
臧宓将脸埋在他肩窝里,只瓮声瓮气道:“喜欢你。”
刘镇隐约听清了,只觉得忽如心花怒放,浑身满溢出饱涨的喜悦来,却仍装腔作势道:“说什么呢?没听清!”
臧宓却再说不出那句话,只羞得将脸埋在他肩头,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去。她此时有些明白过来,刘镇方才说不得只是做样子,却逼得她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就冲上来与他抢那婚书。
也令她终于看清,刘镇于她并非仅仅是想要报恩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