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多年前与朱氏的龃龉,刘镇生平最恨旁人冤屈栽赃他。偏偏村中哪家出了不好的事,都会往他身上想。
名声这东西,积聚时如绣针挑土,而一旦溃毁,则似土崩山倾。
多年前刘镇就因侵吞遗财,殴打继母身败名裂。到如今,名声已烂得如竹蔑穿豆腐,提都不能提。
可因为他名声不好,什么破烂事都栽赃到他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早上出门,在东头的田边看见你家老头在田里叫唤,牛也跑得很远。我跑过去将你家的牛赶回来,拴在路边桑树下。你家老头却不识好歹,追过来朝我砸石头。我见他老迈,并未理会他,而后走开。”
“你的名声臭大街!为了脱罪,什么样的鬼话不能编?当年你还说你爹给你托梦来着,你这样的人,嘴里有半句话能信?”
刘全并不信刘镇只言片语,反而上前抓住刘镇的衣襟,咬牙切齿道:“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今日我把命撂在这里,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一定要告到官府,让你吃牢饭!”
这样的胡搅蛮缠,彻底激怒了刘镇。他亦不再辩驳,反手一爪擒住刘全的衣领,一记老拳就朝他腮帮上招呼去。
此时村中许多人已被惊动,不论男女老少,只要在家中,一窝蜂都跑来看热闹。见刘镇之举,一时哗然,议论纷纷。
”偷牛不成,伤了三叔公,全叔找他理论,反而被他重拳殴打。简直不是个东西!”
“这恶霸早被逐出了族中,原就该滚出咱们村。这会子做下伤天害理的恶事,还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要我说,就该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将这毒瘤剜出去,免得将来再为祸咱们这一方!”
“因为他,别村的姑娘都不敢嫁过来,官府可还给这二流子娶了房媳妇!当真是老天瞎了眼,还有没有天理!”
……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义愤填膺。早有与刘全相好的人家跑回去取了锄头扁担,叫嚣要打s刘镇,为民除害。
双方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臧宓站在刘镇身后,因为人多,场面混乱失控,她一度紧张得将伞压得愈发低低的,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是畏惧,也是无谓做被殃及的池鱼。
可村民们仗着人多,又有锄头扁担等武器在手,声势越发浩壮,大有不将刘镇打出个死伤,狠狠教训一顿,誓不罢休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