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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眼下凤阳城外正有敌国军队环伺,若是再兴宴席,你以为这合适吗?”谢砚书冷然看向高安。

高安冷不丁被这眼神一盯,立时便跪了下来:“将军所言有理,此乃下官之过!”

然高安却并未听见那人进一步的言语,反而是一阵朗笑响起:“高大人,不过是同你打趣罢了,你怎的还当真了?”

谢砚书抬步向前,两手轻扶起了高安,替其理了理衣襟道:“大人恐是有所不知,我本就是个纨绔浪荡子呢。”

高安愣了半晌,亦是附声笑道,他虽人在凤阳,却对面前这个定国公世子有所耳闻,年少成名,虽未有任何军功,但听闻却是文武双全,而眼下他既自称浪荡子,又怎知不是在同他做戏?

高安压下了心中所想,回神道:“将军既这样说,那下官也不瞒将军了,凤阳城的豪绅们每逢腊八皆会在汀兰楼摆宴,届时还请世子爷务必前来同我们小酌一杯呢。”

“那是自然!”谢砚书倏尔大笑,声音润朗似风。

高安向他一揖后,便欲做离去之姿,只他转身之时,又瞧了一眼谢砚书身边的女子。

却听女子忽然叫住了高安:“高大人请留步。”

薛予宁转头对向谢砚书,柔声道:“高大人亦于我有恩,不知将军可否让奴家同高大人小叙一番?”

谢砚书嘴角挂笑,一手轻柔地拂开了薛予宁垂在面颊上的发丝,低声笑道:“那你可得快些。”

薛予宁垂头含羞一笑,旋即推开了谢砚书的手,同高安走至了正堂之外。

“高大人。”薛予宁先是朝着高安微微福身,随后敛去了面上的羞色:“许是大人也在疑惑分明我是才被拐来的,却为何像个真伶人一样?”

高安眼中闪过一丝明光,他轻笑道:“宁姑娘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薛予宁缓步拉开了同高安的距离,轻然抬手抚了抚肩头的碎发,言语中竟带了些哭腔。

美人含泪轻语:“我本是帝京人士,家父在我阿娘过世后,便另取他人,而后家父过世,我那名义上的阿娘却要将我卖给一屠户,那屠户生性暴戾,而我既有这般姿貌,自是不愿委身于一屠户,因而在逃跑之路上,便混着车队到了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