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两声后,换言道:“况且是来陪你这样的驻边将军饮酒,他们既然想引你入局,便不该派我来,除非”
“除非他们还有后手。”谢砚书先一步答到,他立直了身子,目色微暗:“所以才需要你同我再演一出戏。”
正堂之内没了昨日的喧嚣与热闹,唯有茶香四溢,高安立于正堂之中,两手背于身后,他眉目紧锁,直到听见身后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后,才逐渐褪去了面上的愁色,挂上了一道浅笑。
“下官参见谢将军。”高安先是朝面前的人微微福身一揖,而后在抬头之时却瞥见了一道素色的衣角。
不是旁人正是薛予宁。
高安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便将其压下,他笑着开口,眸中藏有打量的意味:“看来谢将军昨日春宵一夜倒是舒畅的很呢。”
谢砚书右手揽过身旁人的柔肩,踏着缓步绕到了主位之上,在一则金丝楠木椅上端坐了下来,而其身旁的女子也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二人一幅难舍难分的模样。
高安微不可察地咋舌,要说他昨日还道这才被拐来的薛予宁许是会坏了事儿,却不想这女子竟还能这般安然自若?
只见女子微抬玉手,皓腕凝雪,端起了木桌之上的一杯热茶移送到了谢砚书的唇边,二人四目相对,女子浅笑嫣然,眸中真情难消,而男子也反手握住了薛予宁的纤腕,从其手中拿过了杯盏,轻品着清茗。
“将军也是,人高大人还等着呢,您怎的也不说句话。”薛予宁羞赧转头,看向了正端立着的高安,嫣然一笑。
她垂下的手却早已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想起自己方才的举止,薛予宁的面上窜上了一道难以名状的霞红。
“将军不必将我放于心上,下官今日前来本也无甚大事。”高安推说着无妨,脸上堆满了笑褶。
谢砚书右手握着茶盏,目光平落在高安的身上,自谢砚书来了凤阳城之后,身为凤阳城县官的高安却只字不提燕国之军驻守在凤阳边境一事,而是整日以不入流的手段来迎合他谢砚书。
高安看似做了一名吹嘘遛马的官,但谢砚书却知此人定不简单。
燕国的军队在凤阳城外驻守已有一月之余,自薛景琅被捉之日便守在了凤阳外,若真是有意掠池,又为何不趁着凤阳无主而进攻?反倒是安稳了一月,究其原因都在这看似不着调的高安身上。
少年带着探究的眼眸微转,旋即将手中杯盏轻搁在桌上,残存着温热的手又抚上了肩头上的那一抹柔软,他清晰地察觉到了薛予宁的手在自己与其相碰时略有后缩之意,但他却立时将其反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