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前哮症犯得密,阿爹和阿娘没少守在床边哭,如今哮症犯少了,可也不见得姬灵上神乐意她四处走动。打小她便因着这哮症,终日被困在北荒行宫或是西王母那儿,说白了不过是换个笼子罢了。加之,随着她的父母身归混沌,姬灵上神更是以照料她为己任。

“你竟敢对我耍脾气?!你委实胆大妄为!”他星眸瞪得老大,此等无知小儿可知他乃是赫赫有名的玄水真君?!这九重天宫之中何人不待他敬畏三分?

“你不过是个几万岁的神君罢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九重天宫上的大帝么?我让你走,你又不走;留下来,左不过为了生生把我气死是吧?”她越说越激动,她自觉灵台快要缺氧般,只得深深吸入薄荷香囊的药香来舒缓。

“你,不识好歹!”他伸手半晌,终是忿忿不平地甩下,他不住告诉自己不能掐她,因着她是个病患。

他双手环胸生着闷气走到竹楼二楼的廊道外去吹风,何以每次她出口定必能堵得他语塞?他玄水真君几时成了她姬媗巴不得扔掉的烫手山芋?不妥,不妥,他能这般反常,莫非他不知不觉间动了凡心?

待得祝昴星重新步入她的寝室,姬媗早已重新入睡了。他把她手中的薄荷香囊放在枕边,好心帮她把被子盖好。何来断袖之说,不过是身子羸弱成不了帝后人选罢了。

身子那般羸弱,醒来的时候却那般火爆!想到她曾夸下海口要打他,他的薄唇轻扬,若他当真要动手,她姬媗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翌日醒来,祝昴星便死命拉着姬媗到山下的朋蛇聚居之地去寻觅地仙医者,昨夜她蓦地犯了哮症,想必定是过于劳累有关。她拗不过他的拉扯,只得穿着裙装背上竹篓与他一并来到此地。医馆内的那个朋蛇地仙把脉后给她开了几贴苦药,他接过她的竹篓径自背上。

“你可有觉得我北荒乃是人才济济?随意一挑皆是美艳神女,欲要这般身心愉悦合该搬下来住。”赶紧觅个美娇娥好让她重归正途,吃得比她多,她山上的食材都快被他吃光了。

看见姬媗带着蔑视的笑意看着他,定必又在心里面骂了他上千万次。祝昴星左脚轻移到姬媗的脚面踩了几脚,算是回答她心里那上千万次的咒骂。

她脚面上传来的阵痛让她不假思索地往他手臂上拍了一掌,惹得祝昴星薄唇微微上扬。他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到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姬媗没好气地溜到隔了两个小摊的蜜饯小摊买了一包糖渍山楂。

祝昴星站在首饰小摊前片刻,终是觅得一枚银簪子。待得她买了蜜饯往回走之时,才假装不经意地走到她身边去,他把那枚银簪子熟练地插入她的发髻处。“莫再说我白吃白喝。”

“呿,说得比唱得好听,还不是我给你的银子。”她可没忘记当初推了一袋银子给他的,谁料到他却赖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