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轻轻一动,扯到胸口伤痛,发出一声呼痛之声。
“你别乱动——”一道低沉温雅的嗓音响起,这道声音有些熟悉,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谢王臣温润的脸庞。
“是你?”李放省视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胸前的伤口已被敷药包扎过。除了胸口的箭伤之外,其他伤势已愈大半,慕容青莲那一箭虽然狠,但到底是差了半寸,避开了最致命之处,饶是如此,心脉亦遭重创。本来自己在如此重伤之后落水,必然没有生还之理。想来是谢王臣将自己从水中捞出,护住心脉,再以与自己同源的佛家真力催动自己体内须弥无相功自行疗复伤势,这才让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谢王臣轻轻一笑:“王爷,现在是你欠我一次了。”
李放莞尔:“可惜那颗‘万金丸’我已经用掉了,不能再还给你。”
谢王臣轻轻摆手:“你欠我的又岂是区区一粒‘万金丸’所能还的。”他脸上落寞之色一闪而过,将一只白瓷小瓶抛入河中,激起一片涟漪。
涟漪消散之后,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李放一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谢王臣不答反问道:“王爷可知我来淮阳是干什么的?”
李放微笑:“总不能是专门为了我而来?”虽然谢王臣是因为自己而失去李昶的信任,但是他总不至于专门为了此事到淮阳来找自己的麻烦吧。
谢王臣声音一冷:“为了杀你——”他长剑一抖,已直刺向李放咽喉之处。他手中长剑正是之前在岷江碎掉的把柄秋萤,竟不知何时已被他修复。
李放重伤未愈,无法闪避,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他的性命本是谢王臣所救,如果谢王臣真的要杀他,他也只能引颈就戮了。
谢王臣手一震,长剑已然回鞘,喟叹道:“可惜之前在岷江没能杀你,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动手了。”
他站在船尾,足尖一点,小舟如飞箭在江流中疾行,须臾便已靠近一个荒凉无人的野渡口。
“此处是淮江支流白河上游的一个渡口,已远离淮阳,向南不远便可到达义阳,已属你竟陵王的封地范围。我已传讯义阳郡守在来这里接应王爷,据我所知他是王爷的心腹,王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只是王爷受伤严重,暂时不要与人动武。”他转过身,正对着李放,微微一笑:“还有,王爷身负大周国运,还望保重自身,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飘身下船,转瞬之间已远在数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