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卫和禁军没人敢轻举妄动,但同样,颜锐此刻也只能隐而不发。

看似平静无声的气氛就如同一根看不见的丝弦,已经绷紧到了极限,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段铭启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一幕,视线在颜锐身上一转,又望向段铭承和他身后的姑娘,停顿了片刻,段铭承也侧目往来,兄弟二人目光一碰,天子的目光便落到了敞开的殿门处。

“梓潼,可无恙?”

听到天子的音色响起,漆黑一片的殿内当即便有了回应,季晚彤镇定自若的声音传出殿外:“回陛下,臣妾无恙。”

段铭启微松了口气,再次望向了剑拔弩张的宫苑。

“颜时谨的养子?”

这带着天子威仪的一语入耳,颜锐却只咧了咧嘴角,根本不应声。

但段铭启也不在意他应声与否,只突兀的上前几步,竟绕过乾阳,将自身暴露在了乾组的盾阵之外。

段铭启的举动顿时引来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陛下!”“圣上!”

皇帝陛下并不理会,乾阳想要持盾上前再度遮挡,也被段铭启摆了下手制止了脚步。

“你既一心想要朕的性命,朕如今就在你眼前。”段铭启沉声道:“何不调转武器,冲朕而来呢?”

颜锐冷哼了一声——这皇帝拿他当傻子?

他若有调转枪口的时间的话,还用他说?反正只能带走一条命,那自然没谁能比大夏天子的命更有价值了。

眼角余光再次扫了一遍四周,宫墙之上一簇簇箭矢闪着锐利的寒光,而周遭围得风雨不透的禁军手中更是明晃晃的利刃。

……也罢了,靖王的命,也不算很廉价就是了。

“在下听闻陛下和靖王彼此之间兄弟情深。”颜锐阴测测的开口,手中平举的铳身没有丝毫抖动:“在下虽然没能夺了陛下的江山,迫于无奈,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夺了陛下的手足也不算太吃亏吧。”

此话一出,建帝段铭启的眼中骤然就燃起了恚怒,负在身后的双手也在怒火蒸腾之下握紧了拳。

大夏天子乍然涌现的怒火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段铭启在位已久,久居高位的威仪夹杂着怒火喷薄而出:“竖子尔敢!”

颜锐压根没有转头,阴鸷的双眼仍紧盯着段铭承,沉默了一瞬,忽然嗤的笑了一声:“不若在下提个建议?有劳陛下写一份禅位诏书,用过了御宝之后在宫门外张贴皇榜,昭告天下,在下就不取靖王这条命了,陛下觉得如何?”

偌大的庭院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唯有大夏天子抿紧的双唇昭示了这位九五至尊心中的怒火。

“怎的?莫非陛下之前和靖王殿下的手足情深都是装给人看的不成?”颜锐脸上浮出了讥笑,口中不紧不慢的说着:“也是,史书上早有记载,最是无情帝王家……”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