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远处悉索传来的流民小心拨开树丛的声音在飞羽卫们耳中清晰可辩,马背上的段铭承不自觉的按了按眉心,一旁的欧阳有些担心的望过来:“头儿,已经快到京郊了,不妨暂歇一下?”

长达两个月的秘密调查和搜捕,纵然是飞羽卫,精力体力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关键是从他们离开冀州返京途中,已经陆续遇到过数次的埋伏了。

埋伏的死士摸透了飞羽卫的脾性,死死抓住他们不可能无故对着灾民出手这一软肋,如同躲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般,混迹在灾民中伺机而动。

平心而论,这些死士的人数并不多,每次出动的多则两人,少则只有一个,但他们手中的却是连株劲|弩,一次暴起便是最少六支毒箭,在难以提前预知的前提下即便是飞羽卫,也颇觉得棘手。

仅仅是从冀州返回京畿这并不算遥远的一段路,飞羽卫中已有三人在沿途受伤。

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箭上淬毒,伤者必须马上医治拔除毒血,更加拖慢了他们一行的回程速度。

从他们启程的真定到京城,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五百多里的路程,但如今他们已经在路上耗了足足两天一夜。

他们劳累些倒也无妨,但他们家头儿身上本来就是暗伤迟迟未愈,又怎能……

下属的担心段铭承心里一清二楚,只是他却没时间耽搁停留。因为要安抚百姓,不令他们误以为是朝廷要剿灭流民,段铭承早在冀州的时候就已经被迫亮明了身份,从那时起,他和飞羽卫的行踪就已经不再是机密,如今摆明了有人在调遣死士妄图将他们一行截留在帝京之外,他于情于理都不能真的在路上耽搁时间!

段铭承伏在马背上小心的吸了口气,如今深秋时分,寒气已经凛冽,尤其纵马疾驰的时候,一口寒风若是灌入肺腑会直接扰乱他的内息,可即便是已经尽量控制气息,胸腔内也依然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好在,他们一行距离京城也只有八十余里了。

“继续赶路。”段铭承不让自己流露更多表情:“亥时之前入城。”

他其实此刻内心隐约有着些许的不安。

这样零星的死士埋伏,其实不可能真的给他和飞羽卫造成什么严重伤亡,这一点,想必幕后之人也是清楚的。

那么明知此点,却依然派出了死士骚扰,目的就只有一个——拖慢他回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