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大大方方上门拜访,又是大大方方提出要求,又是在自家府里,并非私会,就连陪客的卫远山都挑不出毛病来,没奈何,也只能端出一脸慈祥笑眯眯的嘱咐随侍的人不可怠慢。
国公府的花园中有一处建在水上的凉亭,白玉九曲拱桥相连到岸边,盛夏时分极是凉爽,又通透开阔,即便是没有侍从跟着,也绝不会有私会的误会。
纪清歌虽是表姑娘,但比起一个纯粹外人的靖王来说,也依然是主人家,然而刚刚在亭中安排好茶水,段铭承已是反客为主,吩咐双方各自的仆从退下,靖王府的护卫令行禁止,只有纪清歌的丫鬟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自家主子姑娘。
“让她们退下,我有话要说。”
纪清歌略一犹豫,这才点了头,段铭承挑挑眉:“还怕我吃了你?”
……夜深人静没外人的时候他都没吃她呢,这会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就那么像禽兽么?
纪清歌只怕也想到了那几日夜晚,脸上攸然一红,只觉得耳朵尖又痒了起来,连忙掩饰的去斟茶:“段大哥今日可是有什么事呢?”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纪清歌一噎,捧着茶壶的手也是一顿,没好气的抬眼瞪过来,目光刚刚望到段铭承脸上,就被他同样望过来的目光紧紧绞住不放,纪清歌怔了怔,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神情,就听见段铭承淡淡的语音响起——
“焦氏母子,已死。”
这一句入耳,纪清歌怔住一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的同时,茶壶就脱了手。
段铭承早就在留意她的反应,单手稳稳的抄住那只滑落的茶壶,执在手中给自己和纪清歌都斟了一杯茶。
纪清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大哥特意来国公府告知她此事,难道是他查到了什么事情?
可……不,不对,她今生今世和焦家的纠葛不过就是在临清看铺子时的那一次罢了。
焦茂才意图不轨,被她当即揍了一顿送官,焦王氏事后来门前吵嚷,也被临清的县官用诬告之罪下了狱。
事后县官又曾亲至过,告诉她这一对母子是判了流放。
统共……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们为什么会死?
不对……他们当然会死。
前世的时候,他们也死了。
短短一瞬间,纪清歌竟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他们前世是死于她亲手燃放的一场大火,而且……而且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这一对她前世的婆母和小叔子,先于前世的死亡时间死去,可……段大哥为什么又会留意他们?
还……特意来知会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