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卫邑萧一瞬间升腾而起的杀气段铭承视如不见,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人了。”
“王爷!你——!”
段铭承云淡风轻的拍了拍卫邑萧的肩:“回京后,等着接靖王府的聘礼。”
等段铭承满心舒畅的转身登车,原地留下一个气傻了的卫邑萧,按着剑柄的手都蹦青筋。
——他的小表妹,才刚刚认回卫家,别说卫家其他人都还没来及见过,就连他都还没跟小表妹套上近乎呢!居然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卫邑萧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半天,重重的冷哼一声!
——想轻而易举就叼走他的小表妹?就算你是天潢贵胄都别想!
靖王怎么了?靖王也不行!
等他回转卫家,怎么也要跟家里人说明白——为了好好补偿他小表妹这些年吃得苦,起码也要捧在手心里疼上个三五年,在此之前,谁都别想动歪脑筋!
直到心中想定了主意,这年轻人才收了一脸怒色,暗搓搓的剜了那辆马车好几眼,这才回身上马传令启程。
段铭承所乘的马车还是当初宁丰守备孝敬的那两辆的其中之一,毕竟他离京的时候是微服出京,而后直到从白海返程,随行车辆中那两辆改制后的马车已经算是最宽敞舒适的了,当时他和纪清歌双双养伤都是在车上起卧,后来两辆马车随他去了西北边关,而今卫家凯旋回京,其中一辆就被段铭承让给了卫家老夫人和女眷,自己只留了一辆,所以他很是理所应当的要和纪清歌同乘。
纪清歌先上了马车,没留意段铭承跟她表哥说了什么,此时见段铭承掀帘进来,也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白海之行元气大损,那时昏昏沉沉都是段铭承不顾自己伤势亲手照料她,给她喂水喂药,给她的手伤换药包扎,扶她起身,为她披衣,除了清洁擦身这样的事是叫了女医伺候,其他都是他在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所以纪清歌很自然的接受了同乘一车的安排,段铭承落了座,她便抬手去取矮几上的茶壶准备斟茶,直到发现壶嘴中倾出的茶水不同寻常,她才猛的一愣,随后刷的一转头,皱眉盯住了段铭承——
“段大哥!你——你还在用药茶吗?”
早在纪清歌愣神的时候,段铭承就心知要糟,他竟然忘记叮嘱欧阳他们这些细节琐碎。
……他动身赶赴边关的时候伤根本还没好,就不说被那个冲动莽撞的卫辰修又给触动了伤势,虽然也有注意用药,但边关到底清苦,他在边关这几个月又是最难熬的冬季,有他带去的四十五万石粮饷,粮暂时是不缺了,但……药材并不充足。
西北军每一场同鬼方的酣战之后面临的都是伤兵缺医少药,施良景同这两名兑组医者早就被他直接分派到军营里暂充了军医的数,但药材……却不是凭空能变出来的。
他们一行离开江淮之前,原本给他准备的那些药材,也被段铭承分发去了军中,虽然明知这是杯水车薪,但他却也做不到眼看着将士们明明伤势并不致命却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