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此次白海一行,为的是那一笔西北军的军饷。”

面对如此局势,段铭承的音色依旧镇静:“现如今军饷下落已明,首恶——”他冲着冉广浩的方向微一偏头示意了下,“也已经抓捕归案,涉案者,冉广浩,邓志良,至于其他人等,并不在本王的缉捕范围之内。”

“而今你带人拦截本王,除了平白扯上一个行刺的罪名之外,于你并无任何好处。”段铭承神色中一缕讥讽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刘济严以为自己眼花。

“但若是你识时务,知大体,迷途知返的话……”段铭承似乎胸有成竹的呵了一声:“又何须非要与本王争个鱼死网破呢?”

“刘——将——军?”

短暂的静默过后,回应他的却是刘济严的大笑。

“靖王殿下——”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您讲笑话的本事真是一流。”

可惜……似乎过分自大了一点。

也过分瞧不起人了一点。

竟想拿他当草包戏耍?刘济严心中嗤笑过后不禁又生出了几分恼怒。

想拿着只诛首恶,余者不咎的说辞来试图脱身?他若真信了他的鬼话那才叫蠢!

冉广浩的罪名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洗清的,放他回京就是铁打的一个谋逆摘不掉!谋逆是重罪,自古最轻都是夷三族,就不说自己是冉广浩的外甥本身就跑不掉,就算没有这一层亲戚关系,南洋水师中冉广浩一脉的所有兵将都会迎来一波大清洗!

谋逆的罪名,怎么可能如他口中这般轻巧的就放过?

刘济严心中嘲讽的同时,也断定了一件事——这靖王,到底还是想脱身活命更多些。

不由自主,刘济严露出一抹狞笑。

既然不是悍不畏死,就好办得多了。

心中想着,刘济严不怀好意的说道:“小人倒是也有个提议,不知靖王殿下可有兴趣一听?”

虽然口中说着询问之语,却并没有留出答话的时间就自顾接下去说道:“殿下将我们统领好好的放还,然后殿下同至我们舰上一叙,让小人略尽地主之谊,殿下觉得如何?”

“如果,本王说不呢?”

刘济严又笑了:“殿下,如今您似乎没什么选择余地。”

随着他这一句阴测测的话语出口,刘济严身旁的亲兵转身消失在了船舱门口,下一刻,炮舰的船头和船尾两端甲板上架设的两座如同攻城弩车一样的机关陡然开启,两支粗如人臂的巨大长矛径自穿透了商船的侧面船舷。

疾风骤雨都没能遮住那两支长矛射出时带起的低沉啸响,下一瞬船舷破裂带来的炸裂声响伴随着船工们的惊呼尖叫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