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承动作极快,这一番兔起鹘落不过是转瞬之间,料理了‘鱼’的同时,眼看石阶上的姑娘立足不稳,还不忘顺手一抄,将纪清歌为了躲避短刀已经失去平衡的身子重新扶稳在了石阶之上。

等纪清歌下意识的闭目再睁开的时候,面前立着的人已经从那满面鲜血狰狞嘶吼的‘鱼’换成了玄衣墨刀之人,渊渟岳峙般的陌生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段铭承身材挺拔高挑,站在阶梯上方,更显得身形伟岸,满天星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浅淡却清透如琉璃般的银辉,如同一尊破开暗夜浮出了远古时光的神祗一般,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坚实而又稳定。

“姑娘可无恙?”

一句出口的同时,段铭承目光在纪清歌被利刃划伤的脖颈上一转,目光和缓了些许:“姑娘临危不乱,段某佩服。”

“是你?”纪清歌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在瞬间回神,略带懊恼的咬住了唇。

“哦?”段铭承眉梢微挑,探寻的目光瞬间望住纪清歌:“姑娘见过段某?”

虽是问句,语气却依然和缓,只是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却已是收了回来,闲适自在的背在了身后。

糟了!

纪清歌心中简直懊恼得无以复加,这人能与飞羽卫们一同行止,必定也是公门中人,或许就是飞羽卫中一员,如今自己这冒失的一句却平白惹来了疑心,这可怎么办?

她这里心思起伏,那细微流露的动作和情绪却没能逃过段铭承的眼睛,背在身后的左手指尖下意识的轻轻摩挲了一下赤玉扳指,心中已是快速过了一遍他抵达江淮地区之后的所有行止——这姑娘不应该见过他。

但她却似是认识他一般,脱口而出‘是你’二字。

“姑娘,可想好说辞了?”

微扬的尾音听不出任何寒意,甚至可以算是温和,但纪清歌却明白,如果她不能妥善应对的话,只怕自己这位恩公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也带回去审一遍再说。

“民女不曾见过大人。”

“哦?”段铭承音调依旧和缓,锐利的双眸却已是略带危险的眯了起来:“姑娘莫不是想说,认错了人?”